不過與寇凜爭執許久,最終寇凜還是同意她先去與柳言白聊一聊。
……
聽到叩門聲,柳言白開啟門時,表情微微凝固。經過片刻的猶豫,他道:“寇夫人?”
他已經做好了寇凜來質問他的準備,不曾想來的竟是楚謠。
楚謠此時還是哥哥的模樣,聽他這樣稱呼,倒也省的再問:“老師,方便進去說話麼?”
柳言白的手還搭在門框上,並未有動作:“寇夫人似乎飲了些酒?深夜入我房中,怕是不合規矩。”
楚謠倒是笑了:“先生您何時也開始拘泥於禮教了?”
“我並非拘泥禮教,我是怕寇指揮使……”話音一頓,柳言白笑著說完,“怕你我話說一半,寇指揮使闖進來,指責我不懂規矩,逼著我拿錢私了,否則便讓我在國子監混不下去。”
楚謠一愣,心道柳言白竟有這麼深的感悟,一定是被寇凜給訛過了。好笑著道:“可我現在是哥哥呀,他訛不著您的,盡管放心。”
柳言白也笑了笑,側身讓路:“開玩笑罷了,夫人請進。”
楚謠走進房中,被他請去桌前坐下。他則坐在她對面。
已是臨近子時,的確多有不便,楚謠開門見山:“老師,您是何時知道的?”
和聰明人說話,沒有繞圈子的必要,柳言白淡淡道:“你來國子監的第二年。”
這真的是有些年頭了,也說明柳言白會守口如瓶,不會告訴任何人。楚謠寬心的同時,又狐疑道:“不知老師是怎麼發現的?”
柳言白微笑:“這很難發現麼?只需與你兄妹倆都有交集,基本就能分辨的出。難的只是鮮少有人會往荒誕的方向去想,只認為你哥哥有著兩副面孔,雙重性格。其中之一與自己的孿生妹妹相似,並無不妥。”
楚謠凝眉:“那老師為何會往荒誕的方向去想?”
柳言白緩緩道:“所謂‘荒誕’,只不過是超出了人的常識認知。事實上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從無定數。”
楚謠又問:“那老師為何不拆穿呢?”
柳言白反問:“我為何要拆穿呢?”
楚謠輕輕一聲嘆息:“國子監從不收女弟子……”
柳言白指門:“你方才進門前,不是還問過我何時開始拘泥於禮教?如今與我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還問這個問題,有何意義?”
楚謠低頭沉默許久,柳言白也沒有繼續說話。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她起身告辭:“天色不早了,今日變故叢生,人人皆疲,不打擾老師休息了。”
“恩。”柳言白也不留,起身送客。
楚謠站起身時,頗有些不勝酒力一般,身體一個趔趄,險些要摔倒。
柳言白連忙扶住她:“夫人小心。”
她站穩後,他松開手。她又道了一聲“多謝”。
柳言白送她出門。闔上門後,他站在門後半響沒動。她是在試探他,試探他是不是喜歡她。
不知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寇凜的意思。
這廂寇凜前去賀蘭府,除了暗衛之外,身邊還跟著十幾個當地錦衣衛。
阮霽見到他回來,羞愧難當:“寇指揮使,下官……”
“你收拾東西過去百戶所吧。”寇凜見他沒有離開洛陽,一直留在賀蘭府同生共死,已是高看他幾眼了,難得和顏悅色,“此事還沒完,咱們估摸著得留在洛陽過年了。”
“是。”阮霽見他不惱,鬆了口氣。同時他已聽說王府內的異變,更是對寇凜佩服的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