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議論紛紛。
“這也太邪門了,連續兩天魏公子和陶公子都死了。這魏公子……哎,人都死了,也不好再說他的不是,反正不可惜。但這陶公子多好個人啊,年紀輕輕,前途無量的,怎麼也死了呢?”
“要我說,還是十年前地龍翻身,將咱們洛陽城的地脈風水給翻壞了……”
“我覺著也是,不然這些年怎麼這麼不太平……”
寇凜在人群裡聽了會兒,他們說的地龍翻身,指的是十年前松縣轄內天水鎮發生的大地動。
松縣與洛陽離的不遠,天水鎮盡管只是個鎮,卻也頗為富饒。十年前四更天時一場大地動,地面崩裂出無數深溝,屋舍紛紛倒塌,天水鎮百姓死了一半之多。
臨近鎮子也遭受波及,死傷慘重,連洛陽城都倒塌了不少房屋,死了幾百人。
朝廷當時還撥了錢賑災,但大地動之後,接著又鬧起了瘟疫,幾番折騰下,天水鎮死的不剩多少了,餘下的人與附近鎮上的百姓紛紛遷移。
那裡已成了個荒蕪之地,駐軍便在松縣境內設立了一個千戶所,地點正是天水鎮。
寇凜收回思緒,看到書局一側停了三輛馬車,他走過去逐一開啟瞧了瞧。
立刻有兵士喝道:“你幹什麼。”
“沒幹什麼。”寇凜又將馬車門闔上,退去人群中。
不一會兒。
徐推官乘著馬車急急趕來,三十來歲,穿著杭綢長衫,外罩素色大氅,面上盡顯焦灼,可他下了馬車後並未急著入內,而是像寇凜一樣,先去檢視了陶公子的馬車。
“徐大人!”
新趕來的人是衛軍指揮使同知範揚,上午陸千機還給他算過“將軍下馬”的卦。
百姓又在竊竊私語:“連神都衛的大將軍都來了。”
因洛陽曾被譽為神都,駐守本地的河南衛,又被稱為神都衛。
指揮使同知乃是從三品,徐推官見到上官忙拱手行禮:“見過範將軍。多謝將軍保護了現場。”
第一時間趕到封鎖書局控制局勢的巡城衛,正是範揚的人。
範揚抬手:“無需多禮,上去吧。”
“請。”
兩人往書局走,寇凜也要跟著進去,自然又被兵士攔住:“此人鬼鬼祟祟,拿下他!”
“慢著!”賀蘭茵及時趕到,忙朝著徐推官和範揚拱手,“範將軍,徐大人,這位乃是民女的師兄,樓上被扣押的四人中,有兩個乃是我賀蘭家的僕人,我二人只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範揚掃了賀蘭茵一眼:“賀蘭大小姐,怎麼兩起命案,都與你賀蘭家有關系?”
賀蘭茵垂著頭道:“魏公子的事情,已證明與我賀蘭家無關。”
範揚也沒有難為她:“上來吧。”
“多謝將軍。”
賀蘭茵忙跟了上去,寇凜揹著手隨後。
範揚邊上樓邊道:“賀蘭大小姐可知你那位神運算元師兄,今日一早在南市擺攤算命,鬧得滿城風雨?”
賀蘭茵詫異,扭頭看一眼寇凜。
寇凜只看向樓上。
見將軍與推官上來,書局的老闆、掌櫃、夥計跪了一地。另外兩個青年都是秀才,可以不跪,但家僕打扮的“楚簫”和袁少謹也不跪。
楚謠瞧見幾人背後的寇凜,朝他點了點頭,心神稍安。
剛才她從哥哥身體裡醒來時,陶公子還沒被抬走,那燒焦腐爛的肉掛在骨頭上,嚇的她心神俱顫。
也難怪她哥會暈過去。
衙役指著他二人罵道:“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