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委屈,楚謠心知他只將她當個伴兒,不會傾注太多心神在她身上。若覺得委屈,也就不會答應嫁給他了。
不著急,慢慢來。
早在斷腿後她重新學走路那艱難的半年裡,她就明白任何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
事尤如此,何況人心。
雖然因為過往的經歷,令他心有陰霾,可他本質其實很善良,甚至有幾分古道熱腸,這是難能可貴的優點。
楚謠始終認為,自己是撿到寶了。
想著想著,感受他手心濕漉漉的。隨後手被他抓的一痛,險些叫出聲。
寇凜猛然驚醒,坐起身子,額頭布滿汗珠。
楚謠也顧不上手疼,問道:“怎麼,做噩夢了?”
寇凜許久才平靜下來,點頭:“是、是啊。”
他夢見自己也像陸千機一樣,在楚謠生辰的時候,特意準備了一個松木盒送給她。
她開啟一瞧,是一根亮白剔透的骨簪,欣喜雀躍:“夫君這次送的竟不是金簪。”
他獻寶一般:“喜歡嗎?這可是拿你最愛的雲端居士的骨頭打磨成的簪子。還是他畫畫用的右手骨。”
然後,他就被楚謠拿骨頭簪子紮死了……
“什麼噩夢?”竟能將他嚇成這樣,楚謠十分好奇。
“沒什麼。”寇凜哪裡敢說實話,胡亂遮掩過去,“夢見從前上戰場時一些不愉快的經歷。”
楚謠當然不信,正欲開口,忽覺一陣頭暈。
寇凜連忙扶住她,見她這幅反應,微愣道:“楚簫暈血癥又犯了?”
楚謠輕輕拍著額頭,五官皺成一團:“應該是,他不是和袁少謹去書局了麼?”
“我回來時還曾去看了一眼。”寇凜將她抱上床,蓋好被子,“我這就過去。”
……
寇凜往書局去的路上,恰好遇到正好回來稟告的暗衛:“大人,楚百戶和袁百戶出事了。”
寇凜邊走邊問:“怎麼回事?”
暗衛回道:“燒死了一個人,是本地陶知府的小兒子陶轅,火滅了後立刻送去最近的醫館,過去便沒氣了。”
寇凜皺了皺眉:“書局失火了?楚簫和袁少謹可有傷著?”
暗衛道:“回大人,書局並非失火,只那陶轅烤火時燒了衣袖,獨他自己燒起來了。”
寇凜凝眉:“燒了點衣袖,撲滅豈不容易?還能燒死他?”
知府公子出門肯定是帶著家僕的,就算沒帶,袁少謹會武功,反應也不慢,不可能坐視不理。
暗衛卻道:“燒的極兇極快,有悖常理,所以路過的巡城衛已將書局圍住,本地推官正往那裡趕。而兩位百戶大人與另外兩個秀才身為疑犯,被巡城衛拿下了,還在書局二樓,等著推官來調查。”
寇凜語調一沉:“疑犯?”
昨個死了位縣令公子,他被當成了疑犯。
今兒又死了位知府公子,楚簫和袁少謹被當成了疑犯。
還真是有意思。
吩咐一聲:“去將賀蘭大小姐請到書局。”
“屬下遵命!”
……
寇凜走去書局門口時,這棟佔地面積頗大的二層小樓,已被兵士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