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想過,倘若謝從琰自小就告訴了她,那麼在她春心萌動之際,喜歡上的人便不會是虞清,而是他。
所以近來楚謠愈發相信,她先前認為謝叢琰想要禁錮她,的確是她小人之心了。
謝從琰早早就放了手,因為礙著這個親舅舅的身份,他給不了她任何未來。而之前她無意中知道以後,他頭一件事,便是將墜樓真相和盤托出,明知她會因此惱他,也不帶一絲辯解。
謝從琰是存了心將他和她之間所有可能斷絕,獨獨剩下那麼一些心有不甘。
楚謠下意識摸著膝蓋,寇凜見她微微失神,危險的眯起眼睛。
楚謠感覺到箍著她的兩條手臂,肌肉硬邦邦繃起,連忙回神道:“我拿他當親舅舅看待了將近二十年,怎麼可能改得了?”
這倒是,寇凜慢慢鬆懈下去。
可這心裡不踏實,得趕緊將她給吃幹淨了才行。覺得自己恢複的不錯,沒必要等到晚上再試。他抱著楚謠起身,先走到門口去:“小江。”
“大人?”
“你去前廳將楚簫喊來這裡,打暈了扔隔壁……”
楚謠知道了他的意圖,勸道:“用迷藥就行了。”
寇凜只能改口。
段小江在外愣了愣:“是。”
寇凜抱著她往床邊走:“這能行?”
楚謠心頭忐忑,不見半點嬌羞:“應該可以的。平時我睡著時,就算哥哥暈血暈過去,我也不會有反應。”
寇凜將她放在床上:“那來試試。”
“等等。”楚謠拉住他,叮囑道,“我若當真是暈……”暈男人算是什麼事兒?“總之,我若暈過去了,你先等一等,我哥一刻鐘內不醒的話,應就不會醒了,你就繼續吧……”
“那我豈不是與採花賊無異?”
寇凜摟著她躺下,單是想想就覺得索然無味。忽地,他想到了什麼,脊背霍然僵直。
在他懷裡蜷著的楚謠感受清晰,仰頭問道:“怎麼了?”
“哦,沒事。”寇凜旋即扯開唇角,在她額頭親了下,“我只是忽然想起來,我得回衙門處理點事情,咱們還在晚上再試吧。”
說著翻身下床,從櫃子上取過繡春刀疾步出門去追段小江,連狐裘都沒來得及披。
楚謠坐起身看著他的背影,微微凝神,以她對他的瞭解,必定是什麼大事。
……
花廳裡楚簫邊吃邊道:“其實我覺得寇大人說的在理,舅舅總歸搬出去自立門戶了,不能一直管著我們家,寇大人人品再爛,入贅進我們楚家,成了我妹夫,讓他管家並無不對。”
楚簫始終記著上次他和妹妹去救虞清,府中家僕奉謝從琰命令阻撓的事兒,“而且寇大人也有這個本事管。”
他再怎麼看不慣寇凜,在錦衣衛做事數月,寇凜的能力毋庸置疑。
虞清看著他吃,越看他越是傻的可愛:“你分析的頭頭是道,那你知道謝將軍管家,和寇大人管家,對你有什麼影響?”
“恩?”
“謝將軍管家,你的吃穿用度照舊,換成寇大人,往後連花一個銅板,你都得詳細說說花去哪裡了。”
楚簫夾著塊春捲呆了呆:“不至於吧?”
虞清原本也覺得不至於,自從上次穿了他的軟絲甲,被楚謠一番教育,令她對寇凜的瞭解又多了幾分,拿起個蘋果“咔嚓”咬了一口,挑挑眉:“的確不至於,因為你可能連一個銅板都拿不到。”
楚簫依然不是很相信。
聽見廳外寇凜厲聲道:“楚簫,你是準備將盤子也吃了嗎?走了,回衙門!”
楚簫趕緊將春捲全塞嘴裡,取過侍女遞來的巾子擦擦手:“走了。”
虞清一個客人,也不可能繼續待著,跟著他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