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美,出去喝點酒再回來。”
“那本官以茶代酒陪你坐一坐,問你些事情。”
虞清毫不猶豫:“走!”
……
兩人如今同為階下囚,不方便在外拋頭露面,只能去往錦衣衛暗人營的一個據點,吩咐暗衛去買酒回來給虞清。
段小江見到寇凜時一愣:“咦,大人,您今晚不是說住在尚書府嗎?”
寇凜指著他咬牙切齒:“你還有臉問!”
段小江縮了縮脖子:“您說什麼,屬下不懂。”
“呵。”寇凜先請虞清入座,回頭給他一記眼神殺,“等會兒本官再收拾你!”
一個月後。
寇凜說給楚謠時間考慮,一個多月不見人影,但在楚謠拒絕他的那晚,他跳窗離開,一個時辰後又去而複返。
卻一句話也沒和楚謠說,翻了翻她的梳妝盒,即刻又走了。
爾後才徹底不見蹤影,只派人將詔獄內的《山河萬裡圖》贗品拿來給她,囑咐她在家中臨摹,似乎對明年開春國宴之前找回真跡不抱什麼希望。
楚修寧則將書房二樓空出來,供她臨摹使用。
楚謠幾次三番想與她父親聊一聊寇凜的事情,每回剛起了個頭,總會有客來打擾。而她父親近來似乎極為煩心,不適合說這些,她便摒除雜念,專心致志畫了一整個月,待到十二月初六,定國公宋錫七十大壽當晚,楚簫不情不願的被抹了一臉雞血,暈了過去,由楚謠頂上。
虞清則打扮成侍女,濃妝豔抹以掩人耳目。
前往定國公府的路上,虞清仰躺在馬車裡玩著一個九連環,看到楚謠緊張的抓白了手,將九連環遞給她:“你抓這個吧,瞧給咱楚大這小嫩手抓成啥樣了,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楚謠不接,憂心忡忡:“我緊張。”
“有我陪在你身邊,別怕。”虞清拉著她的手使勁兒摸,嘻嘻笑道,“他們也就敢背地裡使計陰我,正面與我打,我單挑他們一窩。”
怕楚謠懷疑她吹牛,她一拍胸脯,“真的,你別用從前我打地痞的眼光看我,我比五年前不知厲害多少。剛去福建抗倭那會兒,沒經驗,殺個人還會哆嗦,我爹便先讓我去剿滅水寨,老子孤身一人,折了四杆長槍,半年內挑了三十九個寨子。”
“我沒懷疑你。”倭寇強橫,又常犯邊境,虞清實戰經驗豐富,楚謠想也想的出來,“我是怕自己沒經過大事,萬一做的不好,誤了你們。”
“盡管放心,寇指揮使做事甚少會出紕漏,即使你全搞砸了,他也會有後招。”虞清笑她多心,繼續玩著九連環,“這忒沒意思,還是更喜歡玩機關鎖。”說起機關鎖,她又感慨了句,“想起王家那小兒子,也真是可惜了,若還活著,如今也該是國之棟梁。”
楚謠隨口道:“就算王家不倒,他也入不了朝,雖說選官看的是才能,但他有骨病,背部佝僂,其貌不揚……”
“啊?” 虞清愣了愣,“莫非我當年見到的不是王若謙?他瞧著是有些羸弱,卻長身玉立,撐著把白紙傘分花拂柳的從花園走過,著實是個翩翩俊美的少年郎,看的我簡直流口水。”
楚謠也微微一愣:“你見他時是多大?”
虞清想了想:“咱們十二三,他快十五了吧,那時候離王家抄家已經不遠了。”
楚謠皺起眉:“那或許他的病治好了?王家抄家前半年多,我爹和王侍郎在朝堂鬧了些矛盾,我們兩家已經不來往了。”
說著話,馬車側窗忽被硬物砸了下。
虞清立刻坐直了身子,示意楚謠往自己身後躲一躲,爾後開啟窗子。
“啪。”一顆小石頭被扔了進來,虞清伸出兩指輕松夾住。
石頭上綁著一張紙條,虞清開啟一瞧,眉梢緊緊皺起。
楚謠正想拿過來看,虞清卻將紙條撕碎:“寇指揮使的命令,今夜計劃有變。”
楚謠好不容易放鬆的神經又繃起來:“怎麼說?”
“你不變,是我變。”虞清收起原本輕松悠閑的心情,但怕楚謠更加緊張,面上依舊笑嘻嘻的,“你專心應付太子就行。”
“寇大人究竟要你做什麼?”楚謠總覺得應是一件極為危險之事。
“你引蛇,我打蛇,他抓蛇。”虞清模稜兩可的道。
楚謠知道再問她也不會說,趁著夜色往窗外看一眼,已經快到定國公府了,得等著太子路過,於是拔高聲音吩咐趕車的家僕:“速度放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