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這院內守夜的家僕全被人放倒,我不可能一點都感知不到。而且我先前和謝將軍交過手,他掌風極重,標準武將的打法,但我還是不敢確定。”虞清揉著自己吃痛的肩,呲牙咧嘴,“直到寇大人也出來,兩個高手本以難找,還都刻意避開楚二,毫不留情的招呼我……”
“大人,你為何要試虞清?”楚謠扶著虞清坐下,自己也入座。
“自然是瞧一瞧虞少帥擔不擔得起本官即將派給她的任務。”寇凜滿意著微微頷首,從袖中取出一張地圖來,展開鋪開桌面上。
“定國公府的地圖?”楚謠看著他。
虞清想翹個二郎腿,骨頭疼的快散架,訕訕道:“大人需要我做什麼?”
寇凜閉口不語,眼風環顧左右。等到周圍佈防到位之後,才道:“下個月初,是咱們那位不問政事的國公爺宋錫的七十大壽,宋錫再怎樣低調,也會從別院回來舉辦個壽宴。聖上只會備上厚禮,太子代為出席……”
見寇凜看了自己一眼,楚謠皺皺眉。
寇凜對她道:“楚簫得暈血,你得借你哥哥的身份,陪太子出席,讓虞清以侍女陪著你去。”
“去做什麼?”虞清和楚謠面面相覷。
“抓蛇。”寇凜笑了笑,“為防止走漏風聲,本官現在不能告訴你們具體計劃。有謝從琰在,謠……楚小姐不會有危險,但虞清你得冒一定的風險……”
見楚謠想說話,他忙道,“只要虞清不找死,頂多受些傷,本官保她性命無恙。”
楚謠這才放下心來。
虞清倒是滿臉無所謂:“這夥人一路害我和楚大,我豁出命去也饒不了他們。”
“對付這些躲藏在地底下見不得人的蛇鼠,豁出命就不值了。”寇凜斂著眼睫,徐徐勾起唇角,“想跟本官玩兒計謀,本官就陪這個‘腦子’好好玩一玩。”
虞清被趕出了楚謠的房間,熟門熟路的摸去楚簫的院子裡。
楚簫睡夢中被她喊醒,坐在床上迷迷糊糊幫她揉肩:“你這是和誰打架了?”
說出來也是惹他擔心,虞清和楚謠一致認為瞞著他比較好:“許久沒練武,和你們家家僕過了幾招。”
“你真是閑的。”楚簫打了個哈欠,揉著揉著都快睡著了,強撐著起身去拿藥酒,“太久沒幹過這事兒,都忘記給你塗藥酒了。”
虞清想都沒想就將衣領往下一拉,露出青腫的左肩。
楚簫將藥酒倒在手心上,往她肩膀一抹,肌膚接觸時才猛地打了個驚顫,怔怔愣住。
但很快,他又若無其事的揉起來。
虞清稀罕道:“你現在是真不把我當女人看了啊?”
楚簫的瞌睡蟲消失無蹤,鎮定道:“你不是不讓我將你當女人看?”
“話是這麼說沒錯……”虞清轉臉看著他,“你真能做到?”
“這還不是證明?”楚簫的手揉在她裸露的面板上,面色如常,毫無尷尬,和揉麵團沒區別。
虞清這自尊被剁的跟餃子餡似的,臉湊去他臉前,眯著眼睛看他:“你是選擇把我當個男人,不敢當成女人,怕會喜歡上我吧?”
楚簫撇嘴:“無論是男是女,自戀你天下第一。”
虞清越發確定:“少裝了,肯定是。”
“是又如何?”楚簫專注給她揉肩,口中慢慢道,“我不能喜歡你,因為喜歡了沒用,你這男人身份是改不了了,不可能嫁給我。而我身為楚家獨子,得為家中延續香火,必定得娶妻生子。註定不可能的事情,豈不是要從源頭上杜絕?”
“延續香火這話竟能從你口中說出來?”虞清聽的詫異,她認知裡的楚簫,是個從不將禮教世俗放在眼裡的人,叛逆進骨子裡,“如果這女人你不喜歡,你也會娶?”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真不像你。”
“不像我又如何?我再怎樣不恥父親的作為,但為我們兄妹過的安穩,他如今妻妾全無,只我一個兒子。我若連這一處都要忤逆父親,那我楚簫實在枉為人。”
虞清啞了啞。
“而且虞清,早在五年前你不就做出選擇了?無論你有什麼理由,你最終選擇了戰場,放棄了我。甚至都沒有給我做選擇的機會。”
楚簫為她揉肩的手依然很輕,可語氣慢慢凝重起來,“我如今當你是個男人,你還是我的好兄弟,我敬你虞少帥是個保家衛國的大英雄,願為你鞍前馬後。可我若當你是個女人……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