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從沒見過哪個權臣快要富可敵國了,還像他一樣貪財無度、摳門成性的。
問答間,走到了楚謠居住的文墨院中,謝從琰將她送至門口,囑咐她早些休息,並給春桃使了個眼色。
春桃會意,說去給楚謠熬薑茶,跟著謝從琰出了院子,將今日織錦樓的狀況悉數告知。
謝從琰聽到寇凜挖坑給楚謠跳之後,面色稍霽。再聽楚謠早有準備擺了寇凜一道,他的嘴角徐徐翹起。默默朝著楚謠的房間看了看,轉身離開。
春桃捧著薑茶回來時,發現自家小姐竟不在房間裡,問了守院的家僕才知道,小姐在屋裡坐立不安的,喊人抬了椅轎,去老爺書房了。
……
楚謠哪裡坐得住。
三司會審之前,楚簫被嚴密監禁起來,連她爹都見不到人。雖然憑借感應感知楚簫過的尚可,依然是懸著心的。
再加上寇凜口中那雙時時盯著自己的眼睛,令她如坐針氈。
她實在想不出那人是誰,雖與寇凜有約定在身,思量再三,依然決定去和她爹商討一下。在對寇凜的態度上,她爹要比小舅舅稍微溫和一些。
來到書房所在院子外時,楚謠瞧見一幹家僕全在外頭守著,將院子圍的密不透風,想必爹正和某位朝中重臣商討一些機密要事。
楚謠早已習慣,準備吩咐抬椅轎的家僕折返回去,卻鬼使神差的詢問守院人:“誰在父親書房裡?”
“回小姐,是舅老爺。”
“還有誰?”
“只有老爺和舅老爺。”
楚謠微微擰著眉:“走。”
家僕抬著她離開,走沒多遠,又聽她道,“停。”
楚謠下了椅轎,讓他們原地等著,自己則繞去書房院子後頭。她爹的書房有前門和後門,院子也一樣。
後院門依然有人把守。不等他們行禮,楚謠做出噤聲的手勢:“爹喊了我與小舅舅前來商討事情,小舅舅來了麼?”
守門人壓低聲音道:“回小姐,舅老爺剛來不久。”
楚謠點點頭,鎮定自若的走了進去,一直走到書房後門。
她平時並不會也不敢來偷聽爹的政事,可如今這個節骨眼上,爹談論的肯定是關於三司會審的事情,她心裡記掛著楚簫,想要多瞭解一些。
更何況裡面只有小舅舅,沒有旁的官員,即使被發現了也沒什麼,頂多被爹數落一頓罷了。
……
“阿琰,你同姐夫說一句實話。”
楚修寧坐在案臺後,看著窗下站著發呆的謝從琰,“永平伯世子卓仲坤的死,是否與你有關?”
謝從琰慢慢回頭:“沒有。”
楚修寧目光中透著掙紮,信與不信之間:“當年是你自己選擇上京,是你要頂著這個身份活下去,你就必須記得,你是阿謠的親舅舅……”
“要我說多少遍,我已經放下了!”謝從琰聽見“舅舅”兩個字,眼瞳裡便有戾氣湧動,“若我沒有放下,若那小子真是我殺的,以我的作風,難道不是等他們定親以後動手,讓謠謠再背一個剋夫的名聲,往後再難嫁出去?!”
聽上去令人脊背發涼,但楚修寧尋思著,的確是這麼個道理,沉吟道:“那麼阿簫這一劫,還是用來對付我?”
“也可能是對付我。”謝從琰冷靜了些,“至少引起了寇凜的注意,他不知從何處猜出了我對謠謠的心思,將矛頭指向了我,想必對我的出身起了疑心。”
楚修寧並不為此憂心:“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查不出什麼。”
“但我擔心……”
謝從琰話說一半,感覺到後門外似乎有人,神色驟然一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