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江使了個眼色,眾錦衣衛如蒙大赦,悄無聲息的魚貫而出。
良久。
寇凜和緩了情緒,問道:“調查謝從琰可有結果?”
徐功名連忙道:“一切正常。”
寇凜再問:“派去盯著楚小姐的人呢?”
徐功名回道:“哦,半個時辰前還曾回來稟告,說楚小姐今日睡了一整天,午飯晚飯全都睡過去了,至今沒有醒來。不過,瞧著尚書府的家僕們習以為常,楚小姐平日裡應該就有嗜睡的習慣。”
寇凜點了點頭,兀自倒了杯水喝。
徐功名提議:“大人,需不需要再加派人手去調查謝從琰?”
“不必了,姓謝的怕是察覺到了,這不,已經開始先下手為強了。若再查下去,被他逮著咱們的人,還不知去聖上面前怎麼告我的狀。”寇凜抿了口茶水潤潤喉嚨,“將人撤回來吧,包括楚小姐那邊的。”
“是。”徐功名求之不得的領命。
他一直對寇凜抓著楚謠被擄這案子不放心有不滿,都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還有閑心管閑事。
再說謝從琰醉心於行軍布陣,不近女色,出了名的坐懷不亂,懷疑他對自己的親外甥女有不軌之心,也就他們家大人想的出來。
寇凜知道徐功名心裡尋思什麼,開口時嘴角伴著輕嘲:“我現在不敢斷言謝從琰與東宮失竊是否有所牽扯,但楚小姐自小遭遇的這些倒黴事,八成與他有關,我且將話撂在這。”
“但與咱們無關啊大人。”段小江忍不住插嘴,“除非您當真是瞧上了楚小姐,不然,咱們錦衣衛真犯不著和謝從琰為敵……”
“行了,我自有分寸。”寇凜不耐煩的緊,“你們繼續追查失竊案,謝從琰由我親自對付。”
兩人一驚:“大人,您又準備幹什麼?”
寇凜徐徐搖晃手裡的金盃,看著因為氣力過大濺在袖邊上留下的茶漬,陰惻惻的勾了勾唇角:“他最怕什麼,我就幹什麼。他不準我動他,那我等著他來動我。”
徐功名毛骨悚然的看向段小江,段小江攤了攤手。
兩人都知道勸不動了,只能默默恭喜謝從琰終於成功引起他們家大人的注意,即使與失竊案毫無幹系,他們家大人也不準備放過他了。
大理寺。
楚簫站在堂上,精神恍恍惚惚。
清晨他見血暈過去之前,身在錦衣衛詔獄,恢複意識之時,竟身在大理寺。
上座的裴頌之一拍驚堂木:“楚簫!”
楚簫硬著頭皮道:“大人說什麼,我方才跑神了,不曾聽見。”
暈血癥發時,楚簫整個人會昏過去,過一會兒楚謠的意識才能進入他身體裡。但楚簫醒來時,身體沒有一絲異常,外人根本不知眨眼之間面前已經換了一個人。
階下囚的處境雖令他有些惶恐,但瞧見自家雕塑一般的小舅舅在一側坐著,心中穩了不少。
盡管小舅舅與他並不親近,對他愛答不理的,卻總歸是自家人。
裴頌之正想斥責他兩句,謝從琰低沉的聲音響徹公堂:“裴大人,這不過是例行問詢,並非真正的開堂審案。我先前說了,倘若永平伯提供的證據不夠充分,我這外甥,我是要帶走的。”
裴頌之笑了笑道:“那是自然。”
爾後看向楚簫,依然一臉嚴肅,“楚簫,四年前六月十五,卓仲坤在百花閣被害那晚,你身在何處?”
楚簫迷瞪了下,一句“卓仲坤是誰”險些出口。
仔細想了想,四年前,杏花樓,姓卓……
哦,永平伯世子!
楚簫想起來是誰了,訕訕道:“回大人,四年前的事情,我哪裡還會記得。”
裴頌之拿起案臺上的狀紙看了看:“你是否曾當眾說過,卓仲坤配不上你妹妹?”
楚簫又想了想,點頭:“應該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