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功名早已習慣了,他就是想不通,他的詔獄充斥著咒罵他的聲音,聽著真有那麼催眠嗎?
面對徐功名的疑惑,段小江聳聳肩,去往關押姜行的牢房。
出來時像是掐著時間,寇凜恰好醒了,眼白布滿紅血絲,眼神尚有些迷離:“如何了?”
段小江道:“我師兄的確不知出錢想要擄走楚小姐的是誰,對方戒心很強,與他見面時披著一件黑鬥篷,臉上帶著面具。一次付給他三千兩銀票,命他從濟寧一路跟著楚小姐,說勿要盲目出手,有人在途中數個地方設下了埋伏,等兩邊動手時,再讓師兄趁亂將楚小姐擄走,送去開封城內一個石礦場地牢裡。事成之後,再付給他三千兩。”
“耗費這麼多的心血,機關算盡,只為擄走一個楚小姐?”這與寇凜先前所想的不太一樣,聽上去與東宮失竊案沒有關聯,更像是趁火打劫。
“沒錯,而且僱主交代……”段小江搖搖頭,“不,是很冷酷的威脅師兄,一定要確保楚小姐的安全,不得傷她一根頭發。”
寇凜靠在椅背上,看著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玩味兒道:“有意思,看來是有人想借東宮失竊案金屋藏嬌。”
段小江沒聽明白:“對著瞧著是個有權有勢之人,想私藏楚小姐何時動手不行,為何非要接著失竊案?”
寇凜徐徐道:“若是平時動手,調查的就是尚書府小姐失蹤案,全力排查不難查出幕後主使。按照先前的情況,若是我不是恰好路過救了楚小姐,你說楚尚書會怎麼定性此案?”
段小江懂了:“與失竊案有關,與廢太子有關。”
“動機一旦錯了,想抓到那個人便難如登天,我甚至再想,或許東宮失竊案的動機,從一開始我們就錯了,竊賊的目的並不在於廢太子和挑起黨派鬥爭……”
段小江見寇凜的手指點在圈椅上,微微垂著眼的模樣,知道他在與案犯換位思考,噤聲安靜等待著。
他們家大人對破案極有天賦,大理寺和京兆尹平時有些拎不清的疑難案件,總是拿來卷宗請他指點迷津——當然是需要付金子的。
但寇凜今天顯然不在狀態,擺擺手道:“總之,每一條線索都不能放過,給楚謠立個卷宗,開始調查與她有著過多接觸的男人,尤其是與她有過感情糾葛的男人。”
段小江抱拳:“遵命!”
寇凜既然來了詔獄,順手處理起公務,等早上準備離開詔獄時,去了石牢一趟。楚簫正在研磨顏料,瞧著樣子已經研磨了一夜。
他有些頭重腳輕的回到住處,一覺睡到午後。
起床後去衙門前廳,在路上竟看到楚簫正和幾個錦衣衛比試箭法。
等晚上再回住處,楚簫只睡了個把時辰,子時以後接著前往詔獄臨摹。
他心裡對這小狐貍有了些改觀,不曾想瞧著文弱,毅力和體力倒是不錯。
但十天過罷,他意識到了反常之處。
這小狐貍每天只睡一個時辰,瞧著臉色極差,眼下烏青一片,卻始終可以保持著精神抖擻,白天活蹦亂跳,晚上專心作畫,他是怎樣做到的?
寇凜回憶起那晚他看到的怪異場景,心中疑惑的緊。當晚臨近子時,他飛上房頂,從建造房間時預留的一個缺口暗監視他,果見他睡醒以後,爬起來彎腰從床下取出一個酒壇子。
這酒壇子與先前的形狀有所不同,應是前幾日尚書府家僕新送來的。
楚簫大力聞過血以後便回床上躺著,不一會兒的功夫再起床時,整個人容光煥發著前往詔獄。
寇凜蹲了幾天房頂,見他一連幾日去聞血提神,寇凜終於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在楚簫離開以後進入他的房間,將他藏在床底下的酒壇子取了出來。
他也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