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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吃到後半夜, 眾人都喝得有點高,一幫大老爺們勾肩搭背的睡在一起, 滿地像個亂葬崗, 也不知是怎麼散場的。
宛遙因為是姑娘家,倒免去了被灌酒的折騰, 照舊維持著早睡早起的好習慣,天還沒亮, 便在廚房裡幫著煮些醒酒湯了。
難得一天清閑, 項桓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來,甫一睜眼, 屋內已經有人在小火爐上烹起了熱茶, 淺藍色的一道倩影, 看得人雙目很是舒服。
項桓不知道宛遙已經來了多久, 卻也佩服她能有這樣的耐性,能夠安安靜靜,一言不語地在屋裡等著自己。試想倘若換成他, 只怕早就坐不住要幹點什麼來磨爪子了。
“醒了?”宛遙並未抬頭,揭開蓋子往碗裡加了一瓢滾水,“腦袋疼嗎?把酸辣湯喝了會好受一些。”
四周彌漫著溫熱的水汽。
少年抱著被子懶在床上,一雙還沒睡醒的星眸散漫地打量著對面的姑娘, 本能地要隨口作死, “給本將軍端來。”
然而迎接他的沒有湯,是一張厚實的坐墊,結結實實的糊了一臉。
項桓已經習慣了她偶爾這般不疼不癢的回擊, 覥著臉笑,把墊子從自己面前抽開,“宛遙,我發現你最近的手勁兒越來越大了。”
“你如果不招惹我,我力道還能再小一點。”
到底是好脾氣,雖然身體力行地鄙視他,宛遙卻也還是將湯碗拿了過來,挨在床沿坐下。
少年翻身而起,得寸進尺地開口:“都端到這兒了,不妨餵我吧。”
宛遙慢條斯理地揚起手:“信不信待會兒我就照你臉上潑過去。”
後者眨了兩下眼睛,厚顏無恥地把碗接著,眉峰輕挑,“不信,你肯定捨不得。”
茶水尚在沸騰,宛遙留他在原地喝湯,自己則坐回去捅了捅火爐,初春的風還是很冷,順著縫隙溜進來,把炭火裡吹出明亮的星子。
項桓注意到她總是看著窗外出神,像有心事的樣子,遂放下碗問:“在想什麼?”
“我在想……”宛遙手中還拎著火鉗,目光卻很飄忽,“這場仗什麼能結束。”
他正要開口的動作驟然凝滯,很快便沉默下來。這個問題的確非自己所能回答,項桓於是只捧著只空碗,有一下沒一下的用勺子在其中敲動。
忽然,她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說,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項桓:“誰?”
“大魏的皇帝。”宛遙若有所思地頷首,“很久之前我曾經被他召去宮中住過一段時間,小有些接觸。
“我說不清那種感覺……”
至今回想起沈煜當年的言行舉止,回想那張陰鬱寡笑的眉眼,她依然感到一種渾身不自在的毛骨悚然。
“他像是,對所有人和事都漠不關心,卻又藏著許多情緒在心裡。我看過他的眼睛,總覺得那是一個很孤單的人,他甚至連自己的親眷都不愛。我不清楚歷代的帝王,但一個人,真的能冷漠到這種程度嗎?”
項桓不以為意地把碗擱在床頭,拾起靴子往腳上套,“坐在高位的人都是這樣的吧,顧及的事情多了,人就開始疑神疑鬼,便如我最近看將軍,也覺得他越來越孤單了。”
季長川佔了南邊的半壁江山,卻一直只專心打仗,半點沒有別家造反首領那種要自立為王當皇帝的迫不及待,什麼六部、丞相、內閣一概不設,頂多讓他身邊的參軍和當地知府一塊兒打理瑣碎事務,哪怕屬下忙成了陀螺,也依舊對稱帝之事隻字未提。
宛遙悵然地捧著茶杯擱在自己膝上,“你說將軍今後也會變成這樣的人麼?”
“誰知道呢。”
項桓的靴子才剛穿好一隻,屋外廊下腳步聲急促,似有何人匆匆而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接擋了大門過半的光線。
“將軍!”
來者一身絳紅軍袍,看裝扮應該是他麾下的親兵。士卒一肚子的話剛要說,眼見宛遙在裡面,頓時又頗識時務的閉了嘴,顫巍巍地打量項桓的眼神,擔心自己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少年一頷首,示意他無妨:“什麼事,講。”
“啟稟將軍,駐守曲州恩陽一帶的虎豹騎不知怎麼的,接連出現高燒不退、咳嗽不止的症狀,已經倒下數十個兄弟了。”士卒遲疑地抿緊唇,“聽軍醫那邊傳來的訊息,只怕是……瘟疫。”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項桓和宛遙的臉色皆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