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徵只是搖頭,“袁公無兒無女,即便陳夫人是自己的妹妹,但嫁出去的姊妹潑出去的水,他大概並未放在心上,因此離開時身邊一個親戚未帶,連袁家人也不知他企圖謀反的事。”
袁傅這一舉動可謂是讓所有人措手不及,他說走便走,說反便反,朝中前一日還依附其作威作福的官員與宗親,第二日就人人自危,忙著跟他撇清關系。
宛遙無法理解地皺起眉:“到底是親妹妹,就不怕自己一走了之,讓他們身陷囹圄嗎?”
項桓懷抱輕輕一哂,笑她太天真,“袁傅,他是什麼人?”
“他是‘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昔年親娘親哥哥都能捨棄,一個妹妹算得了什麼。”
秦徵跟著贊同地頷首,“出事當天,老爺便上奏陛下,與袁公劃清界限以表衷心。陛下說是讓他不必緊張,可沒多久還是藉故將人調到了嵩州。”
宛遙訝然:“嵩州?那不是南境的邊城之一麼?”雖然沒有姚州荒涼,可離京城有上千裡遠,想想也同流放無異了。
“是的。”
秦徵去附近寄存馬匹的地方牽了一匹瘦削的灰馬,三人信步走在繁忙的青龍城內。
“大公子對此並不甘心,初到嵩州,聽聞大司馬與袁公正在苦戰,於是急著想做出點功績,好讓陛下消除對陳家的戒心。他先是帶頭徵兵支援,隨後得知青龍太守在附近州城招募戰俘,故而……”
項桓冷笑著接了他的話:“就把你們推出來了?”
秦徵握著馬韁輕輕點頭。
他像是發現一件頗稀奇的事,眯眼道:“我怎麼覺得,這幫只會紙上談兵的繡花枕頭幹的事都一個德行?”
項桓甚至認為,梁華、彭永明和陳大公子有朝一日若能相遇,必會一見如故,相見恨晚。
這場面想一想還有點令人期待。
宛遙在下面拿手肘捅了捅他的腰,示意他這種時候就別瞎開玩笑了。
“姓彭的不是什麼好人,多半是讓你們去送死。”她淡淡一嘆,“你來會州,陳姑娘知道嗎?她沒幫你說說情?”
提起陳文君,秦徵一直寡淡的眉目難得浮起點顏色,“她說了……小姐原本是不贊成大公子的做法。”
他眼瞼垂下,“但其實自打從梁家回來,小姐在家裡的處境就不大好,舉家遷至嵩州後,情況便更糟了……”
略略一頓,秦徵抬眼淡笑,“這回上陣殺敵是我自己的打算,與她無關。”
宛遙不太明白了:“那你為什麼……”
青年緊了緊肩頭的行李,“我想,陳家若能因此再得勢,她大概會高興許多,也不至於再受人白眼。”
“算是,我能夠為她做的一點事了。”
他說這句話,眸中的神情與很久之前,在京城外山洞裡威脅宛遙治病時一模一樣。
眨眼間,青龍城斑駁的北門已在面前。
秦徵轉身來沖他二人告別,“就送到這兒吧。”
宛遙擔憂道:“你保重。”
“嗯,後會有期。”
他翻身上馬,清瘦的馬匹清瘦的人,沿郊外漫漫長路,一直行到山林的深處。
她站在城門下,眼神感慨的目送秦徵漸行漸遠。
項桓偏頭往這邊一看,頗有些不是個滋味,伸手在宛遙眼下晃了幾圈。
“喂,你老盯著他幹什麼?你看看我啊。”
他叉腰替自己抱不平,“我那麼辛苦的在外面拼命,不也是為了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阿懟:委屈
昨天的懟懟成功的表演了一場豬八戒吃人參果!【差點手滑打成豬八戒吃媳婦,不好意思
←_不用擔心,他遲早會想起來的。
秦鐵環露了個臉,別方後期還有他的主場。
現在又要開始慢慢吞吞的種田啦~~
下面是談戀愛順便重建家園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