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三的內心沒有比今日更平靜,他喘著氣,張了張嘴,有氣無力道:“喬三。”
他的聲音別說旁人,就是一開外的葉長謙,也只能從隱隱約約聽到一點。
葉長謙想了想,起身從椅子上站起來,半蹲在喬三的面前,面無表情的整理了他的衣領,在他領子上夾上一個藍芽話筒:“我來幫你一把,你想說什麼?”
兩個一個半蹲,一個趴在地上,相似度為九成的人第一次面對面相見,卻讓旁人看出了雲泥之別。
喬三直視著眼前的人:“小人喬三。”
依舊是虛弱幾乎只有氣音,卻彷彿放大了數百倍,突然在所有人耳邊響起。
眾人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直到看見前後左右人的反應,才明白過來,事情朝著無法理解的方向發展了。
“轟!”
臺下瞬間炸開了鍋,議論紛紛起來。
只有葉長謙的耳機中傳來熟悉的聲音:【這兩組擴音喇叭用的是蓄電池,堅持不了過長時間,速戰速決。】
葉長謙將他的衣領重新交疊好,神情疏離:“喬三,你苦心積慮敗壞我的名聲,意欲何為?”
“我出生於草野,只跟族裡先生念過幾年書,胸無文墨,怎有如此大的膽子。之所以趁您閉關,四處尋歡作樂敗壞國師名聲,是因為受了左相齊大人授意!”
他性命垂危,說話都耗費力氣,字字如泣如訴,太有說服力。
不僅百姓的視線,就連百官的目光,也下意識投向了百官之首的齊策身上。
齊策如芒在背,卻是生生忍住,沒有急著去辯解。
但是京都府尹趙啟良眼見事情敗露,心虛異常,第一個沖了出來:“你這鼠輩,不僅假冒國師,還蓄意汙衊,血口噴人!”
“趙大人,先不說我有沒有汙衊左相大人。”喬三冷笑,“滅林家一門三口之事,我總沒有汙衊您吧?”
趙啟良臉色瞬間煞白:“你——”
“刑部尚書林大人,那林家小姐可是你引薦給我的,不是說是你門林家不入流的一支麼?就是給我做妾都高攀我了。”
林山奎:“滿嘴胡言,我連林姑娘是誰都不知,如何引薦與你?”
“吳翰林,我的字都是你教的,我的詩也是你教的,您不是常說我的字就是練個二十年也追不上國師大人,這話,你應該沒忘吧?”
吳耀奇:“怎麼會有此事,簡直無中生有——”
……
一粒鎮痛藥,換喬三兩個小時的鎮痛時間。
葉長謙早就預料到喬三得知事實真相後,回抓住最後一次機會,反咬一口。但是葉長謙沒有料到,他有如此彪悍的戰鬥力。
以至於他還沒有動手,喬三就已經將所有涉事者,一一懟了一次。
葉長謙聽著他呼吸越來越急促,打斷了他對一些無關緊要人的攀咬:“這些就夠了,今日時間不多,其他人等以後再說,你先前說的那些,我們先一個個算。”
他露出今日第一個笑容來,眼底卻沒有透出任何笑意。
“來人,將林氏父子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