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就預知什麼。
而傘下的紅衣人,閉上眼睛,嘴唇一合一閉。
又像是問上天祈求著什麼。
臺上兩人彷彿靜止,但是火勢依舊從柴薪基底往上蔓延。
臺下。
無論是何派系,無論是何身份,無論男女老少多大年紀,都下意識的抬起頭看著天空。
今日微陰,的確有雲團盤旋。
但是東邊的太陽已經透出部分光芒,眼看就要大晴的天氣,司天監從昨日就開始夜觀星象,到今早看雲觀風向,早已斷言今明兩日無雨。
怎麼可能……
就在眾人思緒紛亂之時,只見臺上的紅衣男子突然睜開了眼睛,與此同時,眾人耳畔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靈帝只覺得手背一涼,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豆大的雨滴砸在了他的身上。
密密麻麻的雨就這麼毫無徵兆的,鋪天蓋地而來。
待劉希急急忙忙找來遮擋物,他再抬眼,看到的就是祭天臺下跪倒的文武百官和京都百姓。
他們臉上帶著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敬畏還有孺慕和感恩。
是明白了前半年的國師荒唐不過是桃代李僵?還是想起幾年前北方大旱,國師古法絕食祈雨,拯救了萬千百姓?
燃著的柴薪高臺被雨水澆滅。
靈帝知道大局已定,心生退意,但是祭天臺上的紅衣人未動,百姓未動,百官亦沒有動。
他若是走了,便是預設了這出戲,幕後有他的影子。
所以,他必須坐在這,靜靜的看著他搭的臺,換了旁人登場開唱。
這場雨,來得快去的也快。
一刻鐘左右,大雨便停了。
國師身邊的親信收了傘,在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被淋了雨的時候,只有葉長謙身上寸衣未濕,他往日一身白衣只讓人覺得仙氣飄飄,但是今日一身紅衣——
卻無端的讓人覺得不敢直視。
“今日諸位不少披星戴月而來,又淋了一場雨,這樣耗下去時間一長容易生病,我便開門見山。”葉長謙視線微微上抬,“將人給我帶下來。”
柴薪高臺之上,一直陪在喬三身側的護衛連臉上的雨水鬥沒有抹,將斜歪在柴堆的喬三架了起來往下走。
“國師大人,人帶到。”他將喬三扶在地面上趴著,行了個禮就匆匆回退下,退下之時沖著葉長謙比了個ok的手勢。
葉長謙:“……”
他面無表情低下頭,看著地上匍匐著的人,一身白衣髒兮兮的、濕漉漉的黏在身上,頭發濕透散亂,配上那一臉命不久矣的病容。
像是一隻瑟瑟發抖的落湯瘟雞。
葉長謙:“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