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句話聽著很有歧義，也很容易讓人多想，季錦瑟不知道該如何把話接下去。
這是在宋家，季錦瑟深知現在不是兩人敘舊的時候。她自己出來的也有點久了，等會被樓上的兩人撞見，難免尷尬，所以，她拿下肩上的外套，還給他，“我先上去了。”
她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程景初忽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愕然地抬頭望向他，她看著他唇角動了動，似乎有什麼話想說，過了片刻，他才低聲說：“錦瑟，對不起。”
程景初莫名其妙地道歉，讓季錦瑟愣了下。
“為什麼要跟我道歉？”
程景初蹙起眉頭，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嘴唇微微動了下，良久之後，他卻笑了笑：“沒事，外面風大，我們進去吧。”
季錦瑟頷首，忽然說：“宋小姐人不錯。”
像是在贊美他，又像是在說服自己，她嘴角彎起一抹笑，補充了一句：“景初哥，你們在一起挺般配的。”
一聲“景初哥”似乎在提醒程景初什麼，他嘴角扯了一絲苦澀的笑，鏡片後面那雙黑眸劃過一絲失落。
他沉默了一會，問她：“你跟姜宋之呢？”
其實有些事情，程景初心知肚明，可今晚看到她站在姜宋之身邊，他還是有些不悅。
季錦瑟愣了下，才回道：“我跟他就是朋友。”
姜宋之不知道晚上哪根筋搭錯了，從宋家老宅子出來，他整個人戾氣很重，就像是個定時炸彈，誰碰誰倒黴。
季錦瑟晚上心情也不好，自然是懶得搭理他，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車廂內安靜地連發動機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嘈雜。
在前面開車的馮謙大概也注意到了，所以開車分外小心，兩隻眼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的路，不敢分神。
越是聚精會神，越是容易出差錯。
寬敞的大馬路突然竄出來一隻黑貓，馮謙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踩了一腳油門，坐在後座的兩人身子順著慣性往前傾了一下，兩副身子也撞在了一起。
下一刻，就聽到安靜的車廂內傳來姜宋之暴跳如雷的聲音，“開個車都不會嗎！”
馮謙嚇得縮了下脖子，透過後視鏡偷偷看了眼姜宋之，連忙說：“老闆，對不起。”
車子停在了季錦瑟租住的小區路口，她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說一聲再下車，見姜宋之那張臉沉鬱陰冷，她最終放棄開口。
她拉開車鎖，剛要抬腳跨出去，沒注意到身後的頭發被東西扯住了，突然大幅度的起身，她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被撕掉了。
她疼得痛叫一聲，身子也跌回了座椅上。
“別動！”
她正要回頭去看頭發被什麼東西卡住了，順著被扯住的頭發，她看到姜宋之正在撥弄自己的袖口，而她的頭發就糾纏在袖口的扣子上。
想必是剛剛急剎車，兩人撞在一起造成的。
姜宋之的壞心情一直延續到當下，所以他解頭發的動作有些粗魯，季錦瑟疼得直吸涼氣。
季錦瑟被他扯著頭發，不敢離他太遠，怕他的動作弄疼她，又不敢離他太近，所以腦袋便隨著他的胳膊動來動去。
“都說了別亂動！”姜宋之暴躁地抬起手臂，因頭發的牽扯，她順勢向他倒去，腦袋剛好撞進他懷裡。
兩人此刻的距離有些近，近到他溫熱的氣息都撲在她頭頂，季錦瑟有些慌亂，臉也微微泛紅，她試圖從他身上起來，可剛動了下，頭發的撕扯疼得她又坐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