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進去,就聽見庭中傳來震天的哀嚎。錦覓?如溫心中咯噔一聲,慌忙進去。
昔日和藹慈愛的兩人一前一後的倒在那,寂寥的身體閃動著靈力,那是死後靈力潰散的徵兆。
心就好像突然被人撕開,一根根針戳刺著卻好像沒有感覺,如溫跑向兩人,低頭細細看著他們的遺容,模糊的視線竟看不清兩人。
爹爹,我還沒等到你徹底接受我呢,為何要讓我一輩子都銘記著你對我的芥蒂,為何要這般殘忍。
如溫摸向他的手頓著,視線在兩人想要交握的手上停留,遂後粲然一笑,娘親,你這算是等到了嗎?可你不是說等溫兒得勝回來給我綰發去塵的嗎?您終是騙了溫兒!
耳畔是錦覓的一聲哀嚎,如溫站起身,淚水終是在她合眸時從臉頰上淌下。
“琉璃淨火、旭鳳、荼姚……”
如溫喃喃著,手中鱗扇應聲而出,抬手便是一條霧龍沖向一旁的旭鳳。
旭鳳沒想到如溫會突然出手,有些狼狽的躲開後不解的沖如溫吼道:“嫂子,你幹什麼?”
眼見錦覓昏倒在地,他想過去,卻疲於應付著如溫層出不窮的攻擊。
如溫冷著臉不應他,手上的攻擊卻是越來越狠,耳旁有誰的聲音她聽不清楚,腦中卻滿是小時與娘親相處的畫面。
她的娘親做的東西可難吃了,她的娘親笑起來可溫婉了。
“溫兒,住手……”隱隱約約有一聲熟悉的聲音,如溫動作稍稍遲鈍,隨著脖頸的痛楚,這才歪倒在趕來的潤玉懷中。
潤玉沖著有些狼狽的旭鳳點點頭,各自抱起人朝外走去。
都是放在心尖上的人,她們這般傷心縱是他們也不好受。
☆、世間無奈
璇璣宮內,如溫抱膝縮在床腳,眼神呆滯的看著前方。察覺有人進來,她恍然出聲,“可是有新的線索了?”
靜下來有了一絲理智,才發現這琉璃淨火、飛白書等都十分明確的指向旭鳳,太過顯眼矚目反到是最讓人疑惑的地方。曾經統帥八方天將,戰功赫赫的火神就算要滅口又怎麼會這麼明目張膽,何況他還喜歡錦覓,更沒有道理殺人了。
潤玉側坐下,抬手理了理她散亂的發絲,嘆了口氣,“並無。”
把人扯過攬進懷裡,抵著她的額,他出聲寬慰道:“你還有我和思鄔,快些振作起來,好親手為他們報仇。”
報仇?她現在連仇人是誰的不知道,又談什麼報仇。如溫心間酸澀,卻倔強的不讓眼中的東西流出了,好似哭泣會顯得她軟弱一般。
潤玉抱著懷中人,不再出聲,她的痛與恨他最能明白,蒼白的言語撫平不了什麼,他唯一能給的就是胸膛。
錦覓作為如溫的姐姐,當時也暈了過去,如溫一醒來便把人提到了璇璣宮的偏殿,嚴禁火神旭鳳踏進璇璣宮半步。
在潤玉懷裡消沉了一日,第二日如溫便提著飯食來到偏殿的門口。
錦覓是爹爹所愛的女兒,她必不能虧待她,眼見這丫頭不飲不食兩日,如溫忍著心頭恨鐵不成鋼的火氣敲了敲門。
“錦覓姐姐,是我,如溫。”
“進來吧。”
如溫推門進去,就看見她面色慘白的斜靠在窗前,兩眼通紅,顯然是剛剛哭過。
提著食盒上前把東西一一擺出來,如溫這才坐下,“吃些吧,我親手做的,好歹嘗一口。”
自認識起,如溫便是個大姐姐的形象,錦覓抬眼看著這熟悉的臉比以往少了溫和賢靜,卻多了幾分冷冽憔悴,可還是那樣讓人心安。她鼻頭一酸,終是撲了過去,“如溫,是我的錯,是我害了爹爹和臨秀姨,都是我的錯……嗚嗚……”
如溫心頭一沉,抓著她的肩問道:“為何這麼說?”
莫不是她有什麼線索?
只見她摸索著從半邊拿出一把冰刃,其上散著淩冽的寒光,上面的氣息如溫再熟悉不過了,“這是爹爹……”
錦覓點點頭,臉上的淚水流得愈發兇猛,“爹爹把半生修為煉入其中,所以才那麼容易被人給……嗚嗚……”
原來是這樣,如溫藏在袖下的手顫抖著,心內的火氣似澆了一盆涼水,散了,反倒是把胸口的鬱氣散了大半。
有些事,有些人,有些情,等不到,也求不得,她早就該知道。
她攬過錦覓的身子,輕撫著她的背,“姐姐,你得記得,此後你要加倍愛惜你的性命,爹孃的事我來查,不會瞞你,只是現下你要好好待著,莫讓我擔心,可好?”
“可是,我想為爹爹和臨秀姨報仇。”
“報仇的事不會落下你的,待我查清楚,便同你一起手刃仇人。”
天帝冠冕堂皇給水神辦了喪禮,把水神之位沿襲給了錦覓,原是要把風神冠交還給鬥姆元君的,還是上清天派人來說,讓如溫代為保管風神冠,這才有如溫又襲風神之位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