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想走?”
“太子殿下養尊處優,以您一人之力,焉能留住貧僧?”繼曉嗤笑。
“大師不妨回頭看看。”
我也隨著繼曉看去,四周門旁早已多出幾個錦衣身影。
繼曉笑了,“太子殿下為了貧僧真可謂大費周章,貧僧榮幸之至。”朱佑樘不語,繼曉接著道:“可惜貧僧尚有俗務,不便久留,恕貧僧告退。”
“大師以為走得了嗎?”
繼曉詭異一笑,我同時大吼出來,“危險!”
朱佑樘向前一躍,抽出腰間長軟劍,接下身後那人一招。鏗鏘聲四起,朱佑樘的手下不知何時與7、8個蒙面人拼殺在一起。我下意思向後一退,繼曉轉向我,不緊不慢的問了一句,“女施主適才所說,何事相求?”
“你,你……”
“唐兄!快帶嫣兒離開!”
唐寅、文徵明聞得朱佑樘身份時就石化當場,被朱佑樘一喊,才猛地回過神,也知情況不妙,唐寅拉起我,作勢朝院外跑去。我擔心朱佑樘不肯離開,沒料到繼曉早有準備,更沒想到這群蒙面人的武功如此高強。
見我執拗,朱佑樘怒吼:“快帶她走!”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溫柔。
可我笨,我蠢,就是無法離開。唐寅只能和文徵明一起拖著我,躲著刀光劍影往院外去。
眼見朱佑樘被逼入混戰人群,他身後突然多出一人,從衣著上看,是朱佑樘的手下,我剛要鬆口氣,卻見那人將長刀向朱佑樘砍去。
“不要!”我人品爆發了,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瞬間掙脫開唐寅和文徵明,朝那人撲去。唐寅好像喊了一句什麼,可是,我早已聽不到了,眼中只剩下朱佑樘……
朱佑樘知道身後有冷風掃過,但身前攻擊不斷,他將將躲開,左臂是一道刺眼的血痕,然後……我的眼前出現了更多的紅豔,噴濺到我的臉,滾燙滾燙……
“啊——”那人一聲慘叫,回頭不敢置信地瞪著我,緩緩倒去。
我盯著鋒利的瑞士軍刀,看著鮮紅的液體從上面滴落,忘記了發抖。
我不知道這個人的死讓多少人驚訝,只記得鏗鏘聲停了剎那,回過神時,已被朱佑樘拉著退出了混戰圈,而我的手,才開始劇烈的顫抖。
一個熟悉的身影飛身而下,加入戰局,一腳飛踹,輕易擊倒一人。
繼曉眸色一凝,朝我和朱佑樘笑笑,“女施主,貧僧他日必將登門拜訪。”說完,手一滑,一陣白霧,不見了蹤影。
那群蒙面人見“冰山”加入,又不見了繼曉的蹤影,皆無戰意,將打著向後退去,飛身上房,朝寺外逃去。
“追!”
“是!”若幹個聲音響起。
子夜走到我和朱佑樘身前,不卑不亢地說:“主子受傷了,請容屬下護送回府。”
朱佑樘眼風一飄,似有話要問,但只微微頷首,什麼也沒說。
回到百韻樓,李搖鈴為朱佑樘清洗上藥,看著那結實的左臂上多出的兩寸來長,汩汩鮮血湧出的深痕,我心酸難耐,眼睛紅了起來。朱佑樘始終笑著安慰我,任憑李搖鈴處理傷口,眉頭都沒挑一下——即使我很清楚沒有麻藥,直接處置這般深長的外傷有多疼。
李搖鈴收拾好藥箱,識趣地退了出去,朱佑樘拉我坐到床邊,笑問:“心疼了?”
我誠實的點點頭,若非自己沖動,當自己聰明無敵,非要玩什麼引蛇出洞,朱佑樘哪會受傷?
朱佑樘用沒有受傷的右臂攬我入懷,說:“我該感謝你,幫我找到了內奸。”
我剛想說話,卻聽門外有人道:“主子,奴才們回來了。”
“進來。”朱佑樘說著松開了我,我也知趣地退到一旁站著。
五個男人向朱佑樘跪拜施禮,為首一人道:“奴才無能,刺客逃到無柳街,不見了蹤影,請主子責罰!”
“無柳街?”朱佑樘的眉頭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下去休息吧,厚葬於榮。”
“主子,那廝狗膽包天敢對主子出手,大逆不道,罪無可恕!當鞭屍三日,株連九族!”
“於榮有功,功不可沒,你們退下吧。”
五個男人不甘願的退了出去。朱佑樘見我小嘴嘟得老高,把我拉回身旁,單純的看著我,尋找我生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