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見媳婦又陷入小憂鬱的情緒裡,顧不上八爪魚般的表妹,關切道:“哪裡不舒服麼,絨絨?”
蘇絨在心裡掙紮了一秒鐘,還是向他輕輕張開了雙臂。
“抱抱。”
周北愣了下,噙著笑意俯下身子,擁住了輪椅上的妻子。
他側身淺吻了下她的額頭,又抬手揉了揉她的長發,如同過去戀愛時一般低語道:“乖,我回來了。”
馬月月猝不及防的被扔到一邊,看著他們夫妻恩愛的很,心裡感覺被狠狠紮了下。
這一個星期裡,周北既然長時間請年假在家陪她,她便是足夠安全的。
不管是保姆還是婆婆,所有人都得維持表面上的客氣與尊敬。
而自己則在觀察的足夠周全以後,等老公一走就動手。
雖然有根腿斷了,但上下樓都有公主抱伺候著,總感覺佔了不少便宜。
他們的臥室順理成章的挪到了一樓的大房間,一日三餐的質量也比記憶中的好了很多倍,簡直像換了個廚子。
蘇絨日子雖然過得安逸,眼睛從來沒有閑著。
有幾件事,讓她非常不爽。
第一,這個還在讀初二的小女生,一直在偷偷的穿她的高跟鞋,還大機率用過她的所有化妝品。
蘇絨的記性好到連每雙鞋的鞋跟朝向都記得住,梳妝臺上的東西更不在話下。
周北陪婆婆出門買菜的時候,門口就會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恐怕是那個小丫頭片子在穿著她的鞋子,對著落地鏡搔首弄姿。
其次,先不管暫時不搞事情的婆婆,這個馬月月簡直厚臉皮到了無恥的程度。
每次蘇絨撒嬌要出去玩的時候,她都會第一時間跟上,花式賴著不走。
定的電影包房也好,一起去植物園看薰衣草花田也好,甚至連法式晚餐,她都能嚷嚷著哥帶我多見見世面嘛,然後一屁股坐在他們旁邊。
幾乎所有用來培養感情的約會,這個丫頭都一臉‘我不懂事·我很天真·你們一定要讓著我’的神情,跟在自己的老公身邊,時不時的還又挽又靠,搞得像是他小老婆一樣。
周北大機率是已經習慣了這種粘人法,加上婆婆毫無節制的縱容和哄勸,他根本感應不到蘇絨內心的怨念。
開玩笑,這個時候如果明著擺臉色,拿男女有別那套說辭來嗶嗶,只會被反殺好嗎?
‘我哥哥從小就陪著我,我們一直是這樣呀?’
‘嫂子你心眼這麼小呀,連我這個表妹都吃醋嗎?’
‘嫂子,我最懂我哥了,你跟他相處時間短,我跟你說他小時候——’
呆比直男丈夫在一旁聽的面帶微笑,甚至會也跟著回憶他們童年的事情。
他們三個人彷彿是密不漏風的原生家庭,而她只是個僥幸混進來的外人。
蘇絨窩在床上,一面趴著看周北看書的樣子,一面琢磨著該怎麼辦。
帶著眼鏡的周北,一旦專注起來,便如同覆了層霜雪般,冷漠的生人勿近。
但當他看向她的時候,眸光又柔和的宛若春和景明。
這個男人,他心地不壞,也足夠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