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沒有坐馬車回去,而是直接步行。
剛走出宮門不遠,就看見了站在那裡似乎是在等候他們的白未檀,依舊是一身雪衣,清華除塵。
看著兩人走來,一雙琉璃般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們,帶了一分笑意。
“右相。”對於白未檀,言絡還是有些尊敬。
“未檀。”風清持淡笑著開口。
白未檀笑了笑,如雲煙一般渺茫的眸子帶了幾分狹暱地看著言絡,緩緩開口,“言絡,可否向你借子染一段時間?”
言絡白玉般的臉頰微微一紅,難得地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我等一下會送子染回去的。”看著言絡如毛頭小子一般羞怯的神色,白未檀再次笑著開口。
言絡看了一眼白未檀,又看了一眼風清持,“那我先回去了!”
白未檀和風清持都點點頭。
看著言絡離去的天青色背影,白未檀琉璃如煙一眼的眸子有一瞬間染了幾分雲霧迷離之色,在低頭看向面前風清持時又是瞬間消失殆盡,只餘一片清淺淡然,淡淡地擲出兩個字,“恭喜。”
風清持先是微微一愣,不過再也瞬間明白了白未檀話語中的意思,點了點頭,“謝謝。”
“言絡不錯,如果年輕一輩中有可以配上你的人,也就只有他了!”白未檀的聲音很輕很淡,卻是帶著幾分笑意地開口。話語中不吝對言絡的誇贊。
風清持唇角微揚帶了一分笑意,“想不到你對他評價還挺高。”
“畢竟他是我看著長大的。”白未檀目光有幾分悠遠地開口,“當年你讓君銘看著他,不讓他離開離開殘雪小築,等他醒來之後知道你逝世的訊息,他直接赤著腳從殘雪小築跑到了你行刑的地方,看見滿地的鮮血他是直接跪在了地上……”輕嘆了一口氣,他都不知道應該怎樣形容那個時候言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一瞬間被整個世界丟棄一般。
風清持只是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當時他就是跪在那一灘血跡中,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言不語,雙腳裡面紮滿了荊棘,木屑和尖碎石子,可是他就像是感覺不到痛楚而已,直愣愣的看著身下的血跡,然後還是我打暈了他才讓君銘將他帶了回去,半月後再見,他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眼,眼中再也看不見以前的單純無邪。”白未檀忽然有些感慨,似乎一眨眼之間,當初的小孩子便都長大了。
“而且……”堪堪擲出兩個字,白未檀又在瞬間頓住,只會無奈地笑了笑,“關於言絡有些事情我也並不是很清楚,還是等以後他自己告訴你吧!”
風清持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問。
“對了,如果月時九去找你的話,你不用理她,不管她說的什麼事情都不答應,尤其是為你作畫的事情。”停頓了一下,便再次開口,“最好就直接將她趕出去。”
風清持微微一愣,這已經是她今天晚上第二次聽到月時九這個名字,而且還都是讓她不用搭理對方。這個月時九到底是誰,居然有這麼大的能耐?!
白未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還記得時家比起瀲月公子更加神秘的九小姐麼?”
“就是她?”風清持有些詫異。
白未檀點點頭,“不過若是按年紀排的話小九在時家應該是行三,而且,她是我的師妹。”師妹這兩個字,在他說了帶了幾分無奈的意味。
風清持笑了笑,世界還真是小的很,時七是她的師弟,月時九是白未檀的師妹。“不過既然是時家人,為何姓月?”
白未檀眸眼染了幾分深沉,“小九與時家形同路人。”
風清持清透的眸子深沉了幾分,隱約猜到其中又有一段隱情。心中感嘆,時家確實應該大換血了,不然總有人做那些缺德的事情。
“不過為什麼不能答應她作畫的事情?”看著未檀的表情,他這位師妹應該也沒什麼壞心眼才是。
白未檀掩唇輕咳一聲,“小九她……最擅春宮圖,過目不忘,見了一眼便能畫出來。”
聞言,饒是風清持唇角都忍不住抽搐了兩下,“那她看所有人不都是沒穿衣服的樣子?”
白未檀沉吟了片刻,“她以前也是這麼說的,你們或許還挺有共同語言。”最後半句話,帶了幾分調侃的玩笑。
“那看來你這個師妹還有點兒意思?不過她為什麼會來找我?而且剛才尹子希也提醒了我。”風清持緩緩問。
“算起來,小九是尹子希的師傅,只是現在尹子希不承認而已。”白未檀輕描淡寫地回答。
風清持點點頭,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也沒有繼續追問。她從來就不是刨根問底的性子。
“你為什麼帶著面紗?受傷了?”白未檀望著風清持,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