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賢相信裴紜這個說法,因為花無賴一直將帝鰲斯保護的很好,而且帝鰲斯也是一隻很聰明的鳥,所以若不是花無賴提示,一般人是尋不到帝鰲斯的。
“容微臣冒昧一句,娘娘跟花前輩……是什麼關系呢?”
裴紜卻再一次反問道:“那你跟他又是什麼關系呢?”
徐有賢低下頭恭敬地說道:“花前輩是族中長輩的至交,這些年來也一直在提攜、指點我這個小輩,前輩於我,亦師亦友,恩重如山。”
看著徐有賢真誠感動的眼神,裴紜不由得懷疑花無賴也給這個良家少年郎吃了什麼迷藥了,徐有賢口中的“花前輩”,跟自己認識的老神棍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嘛!
“嗯……”裴紜輕輕地鼓掌,然後說道:“實不相瞞,你這個花前輩也是我家中長輩至交。”
徐有賢訝異道:“真的嗎?”
“不錯,”裴紜肯定道,“可能人活得時間久了,總要跟幾個家族至交一下,以顯示自己年高德劭吧。”
“這說法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徐有賢默默琢磨著,然後又說道,“前一陣子見到花前輩時,我倒是聽他說過收了一個徒弟。”
一提到“徒弟”,裴紜的心咯噔了一下,然後又瞧著徐有賢有些沮喪,不由得問道:“你臉色為什麼不太好看?他收徒弟是件不好的事麼?”
“這倒不是,”徐有賢擺擺手道,“我追隨花前輩許久了,也一度想要拜他為師,可是他跟說,我不是做他徒弟的料,我也只能作罷了。”徐有賢嘆了一口氣,“我真羨慕那個被他收為徒弟的人啊!”
徐有賢不知道的是,這個他羨慕嫉妒恨的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而裴紜一點都體會不到有什麼好羨慕的,她很想抓住徐有賢的肩膀使勁搖,把他搖清醒一些:你可是逃過了一劫啊!朋友!
裴紜安慰道:“有些緣分強求不來的,也許你和他現在的處境就是最好的關繫了,誰知道再進一步不會變成孽緣呢?”她自己和花無賴就莫名成了孽緣師徒,誰知道要糾纏多久呢?
“我也是這麼想的,”徐有賢淡淡地笑了笑,“能夠遇到花前輩,得他指點引導,已經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了,我的確不必再去苛求更深的緣分了。”
裴紜無奈地笑了笑:遇見花無賴竟然是人生最大幸事?這徐有賢這輩子該有多不幸啊!
眼看跟徐有賢嘮了不少時間,再不急著幹完正經事回去,裴紜怕會生出意外,於是裴紜說道:“徐太醫你要醫治傷員,想來事情一定不少,你先去忙你的吧,不必與我在此蹉跎時光。”
徐有賢卻沒有想要走的動作,而是恭敬地作揖道:“我無意打聽娘娘私事,只是娘娘如此打扮,隻身一人在此地,恕在下……有些不放心。”
徐有賢這堅決的樣子,好像裴紜不說出個所以然,他是不會將她置之不理的。
於是裴紜只好說道:“我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沒有看過冬日的微瀾湖,一時興起偷溜出來,準備前去觀賞一番。”裴紜抿了抿嘴唇,又說道:“我跟你坦白了,我是溜出來的,你可千萬別說出去。”
徐有賢微微皺眉,有些不相信裴紜的理由,但是又不能反駁,只得說:“若是為了觀看微瀾湖,那請娘娘準許微臣一同前往。”
徐有賢的語氣十分堅決,但裴紜還是拒絕道:“不必了,徐太醫還是處理自己的事務要緊。”
“微瀾湖距此不過一裡,並不耽誤事。”怕裴紜繼續拒絕,徐有賢直接邁出一步說道:“娘娘,我們走吧?”
裴紜知道自己拗不過徐有賢,即使自己堅持一人前往,誰知道徐有賢會不會偷偷地跟上來呢?
“好吧。”裴紜微微嘆氣。
徐有賢倒是如釋重負道,懷抱著帝鰲斯,指著左前方說道:“照這個方向走,約莫一刻鐘便能走到……”
“我不去微瀾湖了。”裴紜在徐有賢後方說道,徐有賢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裴紜,只見裴紜開口說道,“我跟你去傷兵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