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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紜閉著眼睛,她辨不清方向,只能憑借腳底一點一點的旋轉來轉過身去。
於是她很不意外地轉了大半圈——也就是約等於沒轉。
看見裴紜在自己面前傻傻地轉圈,華驍強忍著發笑,低聲道:“再往右邊轉一下。”
因為裴紜處於緊張的狀態,她絲毫沒聽出華驍話裡的笑意,又傻傻地往右邊轉。
然而裴紜照他說的轉了後,華驍才發現自己的左右與裴紜的左右不同,所以裴紜真的又轉了回來。
華驍一手抱胸,另一隻手掩住嘴巴,他的手掌寬大,手指修長,骨骼分明。
“錯了,再轉回去。”華驍強壓住笑聲,說道。
但是,這一次裴紜聽出到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勁,然後直覺告訴她:她剛剛可能被當猴耍了。
看見裴紜的面色有些凝滯,華驍清清嗓子,恢複往狀,補充道“我讓你停,你再停。”
裴紜深呼吸一番,調整焦躁的心情:我若氣死誰如意,去他華驍大燒餅。
“停。”
裴紜站定腳,然後她忍不住睜開眼想看一下週圍情況。於是裴紜眯著眼,從睫毛根隙中瞅了一眼,發現華驍真的不在眼前了。
“別張開眼睛!”
裴紜做賊心虛地趕緊閉上眼睛:丫的,這廝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這都能看見?
然後她聽見身後的人嘆了一口氣,幾乎微不可聽,但是閉上眼睛的裴紜對聲音格外敏感,所以她還是聽見了。
“你……這幾日,可還好?”
裴紜聽到這句話,第一反應就是想要回頭,看看身後的人到底是什麼神仙老虎狗,然而頭部剛想轉動就被華驍給喝止了:“別動!”
於是裴紜只能作罷,也幸好裴紜沒轉過頭來,華驍此時的臉又像是一個燒紅的煤炭。他現在恨不得拿塊豆腐撞頭,暈死過去算了。
難道華驍要說的事是這個?裴紜心中一萬只酥花雞狂奔。
她很想回答他:“好,很好。就只是被親爹親大哥暴斃,自己被您大老婆關小黑屋喂毒酒,現在時刻時刻活在下一秒就要被您老人家拿大刀砍死的憂慮之下。”
當然這番話她不可能說出來,她還是惜命的,於是裴紜索性閉口不語。
也不等裴紜回話,華驍又張口說道:“我是說……不管你好不好,令尊故去之事已無法挽回,所以……所以你好自為之吧!”
裴紜很想翻個突破天靈蓋的白眼給華驍:大兄弟,合著你不是想要關懷安慰我,而是想要威脅恐嚇我麼?
華驍表示,即便自己要砍死裴紜,也會在砍她之前先砍了自己的舌頭——他說的都是什麼話。曾禹這什麼破提議,還什麼“溫情開場”?
實際效果毫無半點溫情可言,只讓裴紜聽得一邊起雞皮疙瘩,一邊毛骨悚然。
裴紜不願在心裡哀嚎了,她直截了當地說道:“王爺,你有什麼事就請直說吧。”
裴紜想象自己就站在萬丈懸崖之上,朝著前方席捲而來的暴風雨,振臂高呼:來吧!我承受得住的!
華驍也是毫不猶豫,裴紜話音剛落,他就真的說出來了:“裴家軍軍令符在何處?”
於是裴紜就被暴風雨捲走了——她不知道!這是什麼隱藏劇情?!她承受不來啊!!!
裴紜的心真的像處於狂風暴雨中心一般,翻騰著,旋轉著。
最後,裴紜決定誠實以對,這“軍令符”一聽就是要命的東西,這種事情上她可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