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村,一個家族對每一個人來說十分重要,家族對每個人來說,就是一片土壤,包含在家族裡面的每一個人,就是土壤上生存的每一種生物,不被家族接受的人,無根無垠的在這個世界上飄蕩。
大家集體沉默,阿根的好兄弟對於自己將要面臨什麼樣的處罰都不清楚,他們在祖宗面前,算是徹底的沒了臉面,哪有心思關心毛蛋的事。
這是百年以來周家族長第一次提議將一個人踢出族門。
大家太得意忘形了,以為新社會來了,祠堂成了擺設,族規成了古董,他們不在接受族老的制約。當進入祠堂的時候,他們體內的血液會蘇醒,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朝他們壓來。
作者有話要說: 西遊記1986年播出
☆、腦子瓦特了
“週二叔, 阿根就一根獨苗,你這樣做不是要斷了阿根的後嗎?”阿根嬸子哭訴道,“這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導好毛蛋, 你可以把我逐出去,千萬不能斷了毛蛋的後路。”
村裡的婦女沒有一個同情阿根嬸子,都是自己做的孽, 結果當然要自己承受。
阿根嬸子看到沒有人幫她說話, “阿根以前可是都幫過你們, 他在山上獵殺了一頭野豬, 可沒有私藏, 他都分給你們吃了,難道你們都忘了嗎?”
阿根以前做的事情, 阿根嬸子不是一次拿出來說事, 只要毛蛋做錯了事, 她就拿阿根以前為他們做的事,求情!一次他們感恩阿根,兩次他們仍然感恩阿根…….次數多了,他們對阿根的情分被磨得差不多了。
“你家阿根對我們好不錯, 你看看你家毛蛋做的事,讓我們寒心啊!我們辛辛苦苦樣的藕、魚…都被你們毛蛋糟蹋了, 你說你拿什麼補償我們?”
“我,我沒有錢!這些錢先賒著,我一定會還你的!”阿根嬸子小聲說道, 她知道這些事是她兒子做的不對,“我家毛蛋沒有父親教導,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們多多包容。”
又是這句話,大家都聽膩了,“沒有父親教導的人多了,他們怎麼沒有像毛蛋這樣無惡不作;我看你家毛蛋變成這樣,你要付絕大部分的責任。”
“這二十年來你接我們的錢還少嗎?我們都是看在阿根的面子上,沒有開口問你要,你哪一次還過?”
這裡的婦人現在和阿根嬸子撕破臉皮了,大不了和村長媳婦一樣,和他們家那口子離婚,反正孩子都長大成人了,她們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東西了。
“毛蛋從周家族譜永遠除名,你們這些跪在祠堂的人,每人大三杖棍,”週二叔朝著周禮揮揮手,“千萬不要手下留情,我們周家的家風都被他們敗壞完了。”
祖老從側廳請出杖棍,“沒想到再次請出杖棍,是為了你們幾個!”
以村長為帶頭的人,看到杖棍,再多的不滿也沒有,他們的確愧對周家的列祖列宗。
下面的村民沒有想到週二叔這次開祠堂,會實行這麼嚴厲的處罰。一些人看到自己的丈夫要接受杖棍的處罰,不知道是解恨多,還是心疼多。
周禮接過杖棍,“週二叔,我要是下手,這幾位叔叔伯伯都要在家裡躺個一月之久。”周禮有些猶豫,他不知道為什麼大家要把這個任務交給他。
“週二叔,要不要再找另一個人接替周禮,那孩子力氣大,要是把他們打殘了,這就不好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說道。
“一切的後果由我承擔,你們一位在祠堂是這麼容易就能開的?歷來開啟祠堂,都要請出杖棍,拿起案桌上的紅筆。”週二叔說道。
大家總算知道了,為什麼祠堂這麼久沒有開啟,原來開啟的代價這麼大。他們希望這是他們活在這個世上最後一次開啟祠堂,他們有生之年不要再開啟祠堂。
“阿禮,來吧!這就是我們這些人二十年來做的錯事,理應我們自己承擔!”村長視死如歸的說道。
周禮看著杖棍上的紋絡,這是一個家族傳承至今的見證,每一個紋絡都是一段歷史的述說,由他來執掌一個家族興衰,由它來引導一個家族綿延不絕的傳承。“我只會用一層的勁,你們要是傷到哪裡,可不要怪我。”
週二叔點了點頭,讓周禮開始施行家法。
周禮舉起杖棍,熟悉的感覺立刻湧上心頭,找到有一種小時候耍棒的感覺。一棍子落到村長背上,村長倒在地上。“再來!”村長筆直的挺起腰,說道。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需要先祖告訴他答案。
“快點,不要磨蹭了!”一位祖老說道。“現在的年輕人,這點苦都吃不了了嗎?”
周禮沒有猶豫,還剩兩棍連續打在村長的背上。
就這樣周禮重複相同的動作,頃刻間,十幾名受罰者都爬倒在地上。
“你就是你們自己做的孽,後果自己承受。還有你們這些人。如果為別人做事,一心想著從別人那裡要求回報,我看還是不要有這個念頭。你們生在我們周家,腳踩在先祖辛苦打拼的土地上,絕對不允許有這樣的念頭,要不然後遭到報應。”週二叔指著腳下的土地,嚴厲的說道。
祠堂上空響起了一陣雷鳴,周圍的村民雙手合攏,朝著先祖的牌位拜去。
不一會兒,外面下了一場傾盆大雨,似乎想把人們心中的汙濁洗出掉。這場大雨來的很及時,田裡的幹涸得到了緩解,一些村民跑到大雨裡,接受大雨的洗禮。
村長他們被其他村民扶了起來,“你沒有事吧!”
“沒事!這是我們應該受的懲罰。”村長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事,周禮已經手下留情了,是他們自己沒有用。
村長看著自己的媳婦,“跟我回家吧!”
村長媳婦有些愧疚,這事都是她惹起來的,但是她真的不想和周建軍這樣過下去了,“你傷養好了,我們就去民政局把離婚證辦了。”
村長沒有想到這次媳婦會這麼決絕,他從來沒有想過媳婦會離開他,他頃刻間明白了這二十多年自己錯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