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遐驚呆了,來得不是圖瓦國的二王子嗎?怎麼她家小哥的親事定了?難道她聽錯了,來得是二公主?那她小哥這是和親公子?
“別胡思亂想的。”陶氏輕點了下她的額頭,把晚宴發生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我們開義莊,不過才幾個月而已,再好的名聲也沒這麼快就傳到圖瓦國去?這位二王子求娶嚴姐姐,絕對不是這個原因。”沈丹遐皺眉道。
陶氏輕笑一聲,道:“一場算計罷了,就是不知是誰在算計。好了,回房歇著去吧,明天娘帶你去永寧侯府。”
“小哥知道,肯定高興。”沈丹遐放心的回祉園睡覺去了。
與此同時,大皇子高榳坐在啟儀宮的殿內,看著卸下釵環的趙後,“母後,我已經說過很多遍,我喜歡喝沈太太煮的乳香茶,才去沈家的,不是為了沈丹遐,我視她為親妹,沒有想過要娶她為妻。你為何還要這麼做?”
“栶兒和椒兒才是你親妹。”趙後放下手中的玉滾輪道。
“我沒有說她們不是。”高榳皺了皺眉,“母後,以後我不會再去沈家,你不要再針對沈丹遐,可不可以?”
“好,我不會再針對她。榳兒,你已年滿十四歲,是時候選人成親了,我看惠兒就不錯。”趙後一直想把孃家的侄女塞給高榳。
“一個在大街上失禁,壞了名聲的姑娘,母後讓兒臣娶她為妻。”高榳勾唇冷笑,“母後,你是兒臣的親娘嗎?”
趙後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你說得是什麼胡話,你當然是我懷胎十月生出來的,惠兒不好,那就娶悅兒吧,悅兒一向乖巧聽話。”
高榳起身道:“我再說一次,我不會娶趙家女為妻的。”言罷,高榳揚長而去。
趙後抓起玉滾輪,朝著他的背影擲了出去,咬牙罵了句,“孽子。”
次日上午,陶氏拿著一份厚禮,帶著沈丹遐去了永寧侯府。李氏領著長子媳閔氏和嚴素馨將沈家母女迎進廳裡,分主賓坐好,婢女送上茶水點心,客套了幾句後,嚴素馨在母親的示意下,帶沈丹遐出去了,而後閔氏也找了個藉口離開。
陶氏笑道:“李夫人,我說話不喜歡繞彎子,我就直說了,我知道昨日的事,或許會讓你心中不快,覺得我太過鑽研,有落井下石之……”
“不,沈太太,你昨日義舉,免我兒和親之苦,我家上下感激涕零。”李氏抹淚道。昨夜回來後,她在永寧侯面前嫌棄沈家門第低了,被永寧侯給教訓了一頓,才幡然醒悟,若不是陶氏出來接話,她不但保不住女兒,還會被問個欺君之罪,就算陶氏挾恩圖報,永寧侯府也得受著,再者這門親事,在皇上面前過了明路,想反悔也不能反悔,女兒註定要嫁去沈家,那就不能得罪未來的婆母。
“李夫人,我昨日之所以那麼做,的確存著一份私心的。”陶氏坦然告知,“我原本就看上貴府姑娘,只是我們兩家門第有差,我想等著我兒秋閨中舉,有了功名,再來向貴府提親,比較有勝算一些。好男不要家田的,好女不穿嫁時衣。李夫人是疼愛女兒的,肯定願意找一個求上進的女婿。可昨日事發突然,圖瓦國二王子要求娶令媛,我這心裡一著急,也就顧不得那多,撒謊說兩家已議親,壞了令媛的名氣,還請李夫人恕罪。”
“沈太太,快別說這種話,素馨能得沈太太的喜歡,是她的福分,這門親事,是我們求之不得的。”李氏對陶氏的話並不相信,以為陶氏是為了讓她面子上好看才這麼說的,越發覺得陶氏這人好,女兒嫁過去不會受婆婆蹉磨。
沈嚴兩家的親事就這麼定了下來,雖然女兒不用去和親了,但被人這麼算計了一把,永寧侯心裡是不舒服的,私下派人去查是否有人在搗鬼。
過了幾日,皇上選定了和親的人,雲陽侯府的田靜姝,給了她一個郡主封號。田司修能力有限,撐不起雲陽侯府,田靜姝的親事又不順,雲陽侯夫人沒有辦法,為了讓保住雲陽侯這個爵位,她狠心地舍棄了女兒。
田家和沈家是姻親,沈丹蔚帶著幾個妹妹過去給田靜姝添了妝。沈丹遐和田靜姝相處的不好,也不費心給她訂制什麼好的首飾,就把那年原本打算給沈丹蔚添妝,卻沒能送出去的頭面給找了出來,送了過去。
四月底,定邊侯夫人再次回到錦都,這一次她是為了庶子李少灃的親事回來的,休息了一天,就下帖子給了沈家三房。陶氏拿著帖子,一頭霧水,這定邊侯夫人可夠能折騰的,二月初回邊疆,四月底又返回錦都來了。
五月初一,陶氏帶著沈丹遐去定邊侯府作客;沈柏密兄弟在為八月秋闈努力奮鬥,不輕易出門;袁清音有子萬事足,在家帶兒子。到了定邊侯府,定邊侯夫人對周氏十分熱情。
然後,沈丹蔚的親事也定了下來,周氏這下揚眉吐氣了,雖說李少灃是庶出,可人家有能力,立了戰功,如今已是正七品把總。
二房老大難問題解決了,因沈丹吉成親的日子定在八月二十日;雖然二房三房分了家,可沈丹蔚畢竟是堂姐,如是她成親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十六。
五月初四這天,海西八百裡急報,海西發生民暴,已聚焦上萬民眾,他們殺入了海西府衙,殺死了海西知府等官員,佔據海西城,招兵買馬,準備圍攻武平城。
皇上派永定侯世子嚴錦添率兵去平亂。
這天晚裡,沈丹遐已經睡下了,突聽到“篤篤篤”的細微聲響。沈丹遐從床上坐起,撩開帳幔,探頭往外看,就開啟的窗外站著一人,高高瘦瘦的。
彎月如鈎,並不明亮,星光淡淡照在他身上,映亮了他英俊的面孔,沈丹遐認出是徐朗,忙下床,趿著鞋走了過去,低聲問道:“你怎麼來了?快進來。”
徐朗利索地跳窗進來,俯身將她抱在懷裡,急急地道:“海西那邊出現暴亂,皇上命我隨永寧侯世子嚴錦添一起去平亂,我卯時初就得出城。”
白天他被嚴錦添拉著點兵,安排出發事宜,等忙完後,已到這個時辰,他不願不辭而別,才又一次潛入沈府來見她。
沈丹遐皺眉,她不明白徐朗才學那麼好,為什麼要棄文就武,做武職?不過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輕聲道:“平亂很危險的,你要小心,不許受傷,要好生照顧自己。”
徐朗摟緊她,深吸了口氣,道:“九兒,我很快就會回來,你亦好生照顧自己。”頓了頓,“我走了。”言罷,徐朗松開了手,轉身,手按在窗臺上,準備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