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顧敬深離京,帶專家團隊去藍月島考察。
林婉的壁雕已經初具規模,正在做最緊要的細雕,正在忙的時候,接到養母影片。
“婉婉,你還在國外的嗎?怎麼還沒回來?”
影片那頭的貴婦依舊焦脆,看得林婉心裡發酸,她忙摘下護目鏡和護指,回道:“是啊,還沒回國呢。”
她時不時犯病,林家不准她出門,林婉又不能回林家探望,若讓她知曉自己就在京都卻又不能相見,又要勾起她傷心。
“媽媽,我再過幾天就回去了,你最近怎麼樣?”
對方嘆氣:“還是老樣子,總覺得憋得慌。”
瞥著林婉,林夫人又問:“婉婉,你怎麼灰頭土臉的,又在忙著弄雕塑嗎?”
林婉笑著回道:“是呢,媽媽你知曉我,就這麼點愛好。”
“還是畫畫好,不用這麼髒乎乎。”
林婉語氣嬌嗔:“我小時候畫畫總是弄一身,您那時候,不也是笑話我髒,還不允保姆給我洗,非要您自己動手給我洗乾淨。”
提及從前的溫馨時光,林夫人笑了:“婉婉,我寧肯回到你小時候,那時候,你天天陪著我,我也不至於這樣憋屈。”
丈夫不愛,親生女兒不親,兒子又在國外。
林婉知曉,她是養母唯一的情感寄託。
“媽媽,你好好養病,過幾天我回國就去看你。”林婉心裡酸楚,臉上卻是笑容滿滿的安慰養母。
林婉也想回去看望養母,但是,事到如今,林家,她怕是難回了。
也顧不上傷感,掛了電話,林婉立馬帶上護目鏡,粘好護指,再次爬上梯子,拿著鑽刀又開始細細雕畫起來。
頭次接這麼大的壁雕,容不得馬虎差池。
顧敬深從藍月島回京的時候,已經是三日後。
天已擦黑,顧敬深沒回公司,徑直讓司機開回星河山莊。
車上,大佬一直眯著眼養神。
這三日考察下來,著實累人。
直到快到家的時候,顧敬深才睜開眼,問坐在副駕駛上的周特助:“這幾天,太太給你打電話沒?”
有時候,她打電話找不著他,會打給周特助。
周特助回道:“我沒收到太太電話,昨日瑩姐倒是打了電話給我,詢問您最近的飲食睡眠和健康。”
“瑩姐有沒有提及太太,她最近還在畫館忙嗎?”
“瑩姐沒說,但是我問了,瑩姐說太太一直沒回家。”
大佬聞言沉默。
周特助透過車鏡瞥著大佬臉色。
半晌,只聽大佬又問:“那天在英國,我半夜走後,她說什麼沒?”
周特助斟酌了下,到底還是如實道:“太太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我去接她的時候,問有沒有行李要保鏢幫拿,太太只帶了那拍來的紅寶石冠,我便就著那冠子跟太太隨意聊了兩句。”
周特助清了清嗓子,狀若無意的繼續道:“太太給我講了那‘火熱之心’背後亨利八世和安娜王后的故事。”
周特助點到為止,就此適時打住。
半晌,顧敬深問:“什麼故事?”
周特助狀若無意的回道:“也沒什麼,就說亨利最後又喜歡上了別人,安娜跟他沒得善終。”
大佬聞言涼涼一笑,回了句:“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