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他的事情,完全是個謎。
老尼爾曼從不參加社交,也不請傭人和管家,都是自己做飯、洗衣、打掃衛生。
每天早晨獨自散步一小時、星期六晚上偶爾會去看場電影,老尼爾曼只包場看,從不允許其他人一起,那座電影院就是他自己的。
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一輩子孤零零的。
只知道他在六十年代初期,買下了費城的一家計程車公司,這才以如今的名字,突然出現在美國。
韓宣無聊盯著尼爾曼那蒼老的臉龐,覺得他是個謎一樣的人物。
在全球依然清算二戰時期納粹份子,所犯下的滔天罪行的今天,即使抓到已經七八十歲的老納粹,也會被關進監獄。
無數世界猶太人大會組織的巨頭們,不留餘力在世界各處尋找納粹餘黨,誰能想到他們眼皮底下的美國,就有位納粹生活了三十多年。
看老尼爾曼這幅小心謹慎的行事作風,想來也不是什麼沒人注意的小兵才對。
至少要在納粹中有點地位,他才會怕被人給認出來吧,不然躲著不和別人接觸幹嘛?
安雅留在度假村酒店陪動物們玩,沒跟韓宣一起過來。
保鏢們站在門口,搞不懂韓宣為什麼只想一個人待在病房裡。
醫生說老尼爾曼是受驚過度,病情已經穩定,其實韓宣可以離開了才對,對這個可惡的老頭,有什麼好同情的……
直到下午四點十分。
韓宣捧著本書打瞌睡,這時候見到老尼爾曼的眼皮動了動,悠悠睜開眼睛。
老頭剛醒來時候的目光,沒有平時那麼銳利,但隨著他發現自己在哪,尤其是被換了衣服的時候,心跳猛地從每秒七十多次,變成一百三十多次!
韓宣看完那跳動幅度巨大的折線圖,輕咳了聲,從口袋裡拿出那條項鏈,開口說道:“你是在找這個,對吧?尼爾曼先生,或者是其他的名字。放心,在你昏倒的時候,它就被我摘下來了,所以沒人知道你是納粹這件事,除了我。”
“……曾經。”
“什麼?”
“我曾經是納粹,現在只是個普通的老頭。在我將半輩子賺到的錢,全都捐出去之後,我就已經償還了我年輕時候犯下的罪過。你不是猶太人,也不是歐洲人,除非你家祖先曾經加入過美國的軍隊,不然我和你之間,沒什麼矛盾吧?”
說來奇怪,老尼爾曼最初醒來,心跳劇烈跳動過幾秒之後,聽到韓宣說項鏈在他那裡,又恢複了平靜,只有六十多次。
韓宣在圖書館裡,看過不少關於描寫德國納粹的書,都把他們說成是殺人不眨眼的變態,從沒見過像尼爾曼這種活著的納粹。
面前這位老頭,對韓宣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眼睛亮晶晶的,笑著說道:“二戰時期你們和日本是同盟國,而我討厭日本的軍國主義份子,非常討厭。
你們德國援助了日本不少資金和武器,這樣算下來,其實我和你是有仇的,誰讓我是華人呢。
看你還戴著這條項鏈,說明你沒真正忘記過去。
我承認你捐錢給慈善組織,是做了件好事沒錯,但罪行就是罪行,它已經發生了,永遠彌補不了,你只能圖個心安。
如果將你交給猶太人,說不定會因此獲得猶太人們的友誼。
你知道,這對我家在美國政治和經濟方面地位的提高,會有多大幫助。
不如這樣……
我不說出這件事,你給我個故事,關於你年輕時候的故事。”
“……我覺得你不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我給你個關於寶藏的訊息,這單交易會更加好。”
老尼爾曼扭頭盯著天花板,淡淡開口說道,說話的語氣一反常態,聽不出先前的那種刻薄,這才應該是真正的他。
“德國納粹的寶藏?”
韓宣立馬興奮起來,眼珠一轉,壞笑道:“那我決定了,我不說這件事情……你用寶藏和故事,一起跟我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