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夫家浸了豬籠!在水底掙紮呼喊,渾濁的水活活把她灌死了……她的眉眼跟你很像,都是軟媚的女子。”徐長纓指尖掃過甄明玉的眉眼,“我父王只有這一個妹妹,兩人相依為命活下來,父王可以不要臉面的在你父皇腚後頭溜須拍馬,可是我不能,我要為姑姑報仇,我要毀了西唐這腐朽的江山,要親手閹割了你那混蛋父皇。你以為河北節度使憑什麼不奉朝廷皇命?你以為你父皇當年為何被宦官逼的離宮?”
“當年,只要再狠一些,就可以逼死周家滿門,周家那隻猛犬死了,你父皇就徹徹底底的完蛋了!這爛得流膿的西唐也就徹徹底底的崩塌了。”
說完,徐長纓眼底泛了紅,一雙大手似乎要將父皇和周家滿門全都拉到地獄裡頭去。甄明玉不由的垂了眉眼,原本以為父皇只是欠了周家,卻不想他竟連徐家那般牽連著半截子血緣的世家都負了。
甄明玉忽然想起,乾元七年,上都江水泛濫,幽州節度使和淮南節度使紛紛帶兵叛逃到河北,兩人割據河北長達十年……後來父皇寵幸盧妃,盧妃暗結寧王密謀除掉周家,若非周家力挽狂瀾,怕是父皇早被寧王一刀給剁了。
“父皇對世子姑姑的事也深感後悔,回宮後,便在宗廟裡賜封世子的姑姑為淑妃,牌位進了宗廟。還望世子,能端正心態,不要為了這些仇恨荒廢了一生。”甄明玉愧疚的望著徐長纓,父皇虧欠的,自己也覺得內疚。
徐長纓淡淡一笑,松開了捏著甄明玉的手,一雙鳳眼看著遠處黑暗的天色。開弓沒有回頭箭,有些事情從一開始便註定不死不休。“西唐這個流膿淌瘡的江山,只有推翻了,只有用滾燙的戰火徹徹底底的燒一遍,那罪惡才能減輕些。三公主是黑白分明之人,若是乖順聽話,本世子倒是可以剋制一番,扶持三公主坐上龍椅,讓三公主也能效仿則天女皇,坐擁江山錦繡,夜晚能抱面首三千。”
甄明玉垂著頭,一雙細潤的眉眼微微的斂著哀愁,“本宮心性淡泊,不適合坐擁皇權,請徐世子另做打算。”
徐長纓淡淡一笑,“知道公主心性淡泊,方才之話也不過是開個玩笑。如今河北節度使密謀造反,趁著這個時候將引吐蕃進隴右,隨後繞路進河西,不超三月,便可攻陷上都。到時,本世子就可以看著西唐分崩離析。”他眼底閃著光彩,半晌卻又轉頭朝著甄明玉道:“不過,周家斷斷不可留。公主只要肯把周璟引到河北,本世子就能借吐蕃人做掉他。到時,本世子就還公主自由,天高山遠任憑公主馳騁,本世子絕對不會阻攔公主半分。”
聽到徐長纓這般講話,甄明玉不由的睜圓了眼睛,“引吐蕃之賊進攻西唐,便是通敵的大罪,長纓你冷靜!”
“本世子既然打算毀了西唐這腐朽的江山,便是通敵又能如何?腐朽的世界,斷斷沒有存在的道理,周家守著流膿的西唐,倒不如引吐蕃顛覆這惡臭的江山。”
徐長纓明顯有些不耐煩,伸手掐住了甄明玉的脖子,“公主把還一兩件貼身的物件交出來,到時本世子就會設計周璟到河北,到時周璟熱血拋灑,公主便再也不是棋子!”
那刻薄的丫鬟聽到徐長纓這般講話,便溜須拍馬的將甄明玉貼身的肚兜端了出來。
甄明玉厭煩的看了那丫鬟一眼,隨後又挺直了脊背,朝著徐長纓道,“吐蕃若是進擊中原,必定會屠殺上都百姓,徐世子此舉不僅顛覆了西唐的江山,手上還要背負著上都百姓十萬百姓的性命。
徐長纓聽後,冷冷一笑,“死了便死了,左右生下來就是奔著死去的,本世子送他們一程,倒是可以讓他們早日進入輪回。”他掃了一眼甄明玉臉上的震怒,眼底的邪裡邪氣就更盛了一些,“你父皇昏庸無道,卻不想竟生出如此愛國護民的女兒。可惜你腦子太過頑固呆板,你父王將你當做一顆棋子來挾持周璟,你竟愚蠢的順從了。”
說完,毫不客氣的伸手一把扯下她脖子裡的玉麒麟。
雪白的脖頸立刻被斷裂的繩兒勒出了紅痕,原本只覺得西唐的江山只會被周家把控,可是如今卻認清把西唐江山搞的風雨飄搖的,只有徐長纓。這個人太危險,他眼底沒有對錯,沒有憐惜,只有毀滅和仇恨,只要能毀掉西唐,他不惜一切代價。
這是一個瘋子,而且是聽不進話去的瘋子。
徐長纓將那玉麒麟扔到了丫頭的手裡,隨後,又轉身環胸冷冷的看著甄明玉。一個不聽話的女人,最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他從未對誰好奇過,可是如今卻覺得這三公主卻不一般。
他冷著臉掐住她的臉,毫不客氣的要親甄明玉,卻被甄明玉抬手狠狠扇了一巴掌。徐長纓鳳眼緊皺,毫無憐惜的將她摁在在凸起的石塊上,言語冷漠又陰狠,“你以為我是周璟嗎?你以為我會珍惜你嗎?我早就想一刀解決了你,可是在殺死你之前,本世子把三公主剝光了,壓在身下狠狠的□□一番,再把你情動的模樣製成圖畫,傳給你的好駙馬!”
說完膝蓋狠狠的抵在了她的腿上,嘴唇毫不客氣的咬在了她的頸上,緊接著一道紅痕在瑩白的肌膚上開出了花。本來他想直接咬死她,可是唇角觸到她肌膚的那一刻,素來對女人沒興趣的身體竟猛地炙熱昂藏起來,平日裡都要靠那些硫黃圈和銀托子,如今只咬了一口,身子竟起了反應,這還是平生第一次。
他俯身正要挺身入巷,卻聽到門口一陣嘩嘩啦啦的珠簾聲,緊接著一個雕著福壽圖的茶杯碎在了地上。那個端茶的秀雅女子慌亂的彎下身,細嫩的手指顫抖著撿地上碎裂的茶杯……
一滴血落在了白絨絨的地毯上,碎裂的茶杯尖兒上沾著一層猙獰又蒼涼的血。
徐長纓看到她指間滴出的紅血,便一把推開了甄明玉,大步走了過去捏著她流血的手,徑直進了北首的偏房。
“怎的這般不小心,這等煮茶的小事讓下人來做就便是了,說了多少回了。”徐長纓臉色陰沉的用一塊白布緩緩的給她纏著手指。,
素來含蓄柔和的甄元嘉,看著他垂眸給自己包紮,一行清淚從眼角滴了下來,“世子何苦做戲,來哄我,我不過是一枚棋子。”
徐長纓抬手拂掉了甄元嘉眼角的淚,一張薄唇吻著她的眉心。
甄元嘉昂起頭迷戀的看著他,不過下一刻,一柄銀亮的匕首卻猛的穿透了她的小腹,“本世子最討厭別人算計我,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可是你卻偷偷懷了孽種。”
“你自己說是寧王的還是衛王的?或者你也想效仿李園,用個孽種來代替本世子的孩子?!你這等腦子安分些便是了,還要來算計本世子,你是找死!”
甄元嘉捂著肚子,靜靜的看了他半晌。一行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唇角卻微微的彎了,“長纓,一別兩寬,說散就散……我早就知道你會殺了我,所以一直做著準備……饒是你怎麼傷害我,我都不曾怨過你。只是,你可否告訴我,你告訴我你這輩子都不會愛甄……甄明玉。”
徐長纓面無表情的看著甄元嘉,待看到她眼底的痛苦和期待時,唇角卻冷嗤一聲,一腳踢開她,毫無留戀的出了門。
這個世界上女人本就是累贅,沒有什麼值得留戀,也更沒有什麼傷心與不傷心。
至於甄明玉,更談不上愛與不愛,她是周璟的妻子,他留著她,周璟自然會俯首稱臣。
周璟到了大戲樓,招了戲樓裡的人,能這般悄無聲息的走漏訊息,說明戲樓裡有奸細,班主跪在地上大呼甄元嘉,一聲聲的喊出去,卻無人應答……
周璟陰沉著臉出了戲樓,正要上馬,就見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小孩子神色慌張地跑過來,將一個玉麒麟塞到了周璟手上,隨後便一抹鼻涕,匆匆跑了。
看著掌心那染了血的玉麒麟,周璟眸底的怒火一瞬就滔了天!
作者有話要說: 周璟:硫黃圈和銀托子?你小子不舉?
徐長纓:呃……有點兒……
周璟:那你還特麼還整日玩兒紅繩吊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