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初陽已經沒有力氣回應,只是緊咬著雙唇硬挺著而已。
但他還是努力維持著混亂的秩序,把傷得不怎麼重的人,給扶起來,讓其緊貼著牆面,傷勢比較嚴重的,跟傷勢輕的一起,抬到旁邊去,免得再被後面的人給踩踏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慢慢流逝著。
被困在祠堂裡的村民們都出去了。
而被留在祠堂裡的,除了向榮劇團裡的人,就是那些因為在踩踏事件當中而受傷的村民們。
“餘初陽!”姚掌珠飛快奔向癱坐在地上的餘初陽。
在戲臺上面的時候,她都看見了。
看見了餘初陽救人,也看見了許桂花竟然趁火打劫!
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瞬間來到餘初陽的身邊,可這種情況下,壓根就容不得她推擠到餘初陽的身邊去,這會讓混亂的人群,越發混亂。好不容易等推擠的村民們都出去了,餘初陽就跟是破布娃娃一樣,軟軟地靠坐在後面的牆上。
“餘初陽?”姚掌珠顫抖著手指,在餘初陽的鼻下,探了探鼻息。
還好,氣息雖然非常的微弱,但好在還活著。
村裡的幹部已經去診所請醫生過來了。
醫生只有一名,傷者卻有十幾名,傷得最嚴重的有三四個,身上嚴重被踩踏得骨折,滿身滿臉的都是血,身下的地都被染上了血紅色,血是一灘一灘的,村民們在傷者中來回走動,腳上踩著血,把這鮮紅的血更是踩得到處都是,醫生也顧不得地上的血,雙膝跪在地上,給嚴重昏迷過去的村民做緊急搶救。
姚掌珠也不好把醫生給搶過來,讓他先救餘初陽,就跑到村長面前,跟村長商量,“……這麼多人都受傷了,醫生壓根就搶救不過來,能不能安排他們去鎮醫院?讓村裡年輕力壯的年輕人,把他們放到板車上,拉到醫院去?”
板車,本來他們來賣涼粉的時候,讓陳建軍向同村人借了一輛。
可這個陳建軍!
在發生村民互相推擠的時候,擔心會殃及到他,獨自拉著板車離開了,也不知道躲到哪個角落去,還是直接回家了!
村長正跟村裡的其他村幹部商量著這踩踏事件的善後問題,聽到姚掌珠的話,即使正忙著呢,也抽出空擋來,說道:“我已經讓人去借板車了。”又見姚掌珠挺沉重穩重的,在大家都忙著哭哭啼啼,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唯有她能夠冷靜地想出解決的辦法來,就分配給她一個任務,道:“看你這個小姑娘挺機靈的,等下板車借來的時候,你幫著一起維持下秩序吧。”
在村子裡,大部分人都是同一個祖宗。
算來算去的,大家都是一家子。
板車畢竟有限,而傷者又不少。
按理說,肯定誰傷得最嚴重,誰先上板車去。
可誰家的孩子,誰心疼。
道理是這個道理。
但自家的孩子即使沒有重傷者嚴重,可也傷得不輕的,自然也希望自家孩子能夠躺在板車上,由小夥子拉著到醫院去。
在這資源有限下,難免就會有些矛盾了。
這調解矛盾,本來是他的責任,但是這些受傷的,都是他跟沾親帶故的,如果姚掌珠沒有跳出來,他自然按照誰傷得最嚴重,誰上板車去,現在有姚掌珠這個沖先鋒的了,他自然就不想做這個壞人了。
姚掌珠心裡心急如火。
滿腦子都在想著奄奄一息的餘初陽,哪裡有這個心神,去幫忙維持這個秩序呀!
何況,她也不傻。
要真的答應村長,維持這個誰上板車的秩序了,為了避嫌,也為了讓大家看起來她是公正的,肯定不能夠讓餘初陽上這個板車了。
這個,她肯定是不幹的!
姚掌珠就婉拒,說道:“啊,我沒有幹過這個!我不會!”
惶惶恐恐的樣子,沒有剛才半分的穩重。
又催問村長,“那板車什麼時候才能夠借來的?我家人也受傷了,他還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