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太妃怎麼樣都完了,可連帶的,淮安王也完了。
原本一個靦腆的少年,目睹了這一切,將來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夠把心頭的傷給撫平?
大殿裡頭,兵荒馬亂過後,林翊走了進去,裡頭的碎瓷片等都已經打掃幹淨。
林翊讓永安王母子退了下去,又讓人將太皇太後送回永福宮去,大殿裡,只有蕭越,他和姜璇三人時。
他將那封密遞上來的軍報給了蕭越。
“許家,反了……”
三個人,都沒想明白,這個時候,許家拿什麼反了?
從許老伯爺兩年前的春天,出去後,就一直在各地輾轉,他身邊一直有暗衛暗中監視。
這一年,許老伯爺在南邊的邊陲小鎮,可當地駐守的總兵是當時蕭越手下去出的人,他也在盯著許老伯爺,許老伯爺有兵,他能發現不了?
蕭越朝外頭喚了聲,然後是暗一進來,他把密報給了暗一,暗一接過後點點頭,去了一邊,片刻之後,又將那密報還了回來。
蕭越快速的看了一遍,給了林翊,彷彿解釋一般,林翊道,“許鄴在礫門關將駐守的總兵給殺了,然後許傢俬養的軍隊一夜之間遍佈了全城,礫門關瞬間淪陷。
駐守的總兵雖然被殺,剩下的軍士群龍無首,由參將帶著人和許傢俬軍廝殺,打一場敗一場,現在具體情況如何,要等到後頭的軍報上來才知道。”
“許家的私兵是怎麼進城的?守城的人沒發現嗎?”姜璇問道。
林翊將信又翻了一下,道,“怪就怪在這一點,礫門關雖是南邊的邊陲小鎮,但卻是個樞紐,也是商貿小鎮,平日來往客商眾多,也不至於整支軍隊混進去沒人發現。”
“不說人馬,就說那些兵器,盔甲,都如何運入?現在我們都無從知道,大約要等到暗衛那邊再次來信才能知曉。”
蕭越忽然道,“忠毅伯世子剛剛還入宮見了我,他是代替許鄴回來稟報屯田程序的,剛剛他的話裡一點謀反的痕跡都沒有。
全都是忠君愛國,為國為民的慨然。”
他嘲諷的笑了笑,“果然是許家人,真是滴水不漏。”
姜璇蹙了蹙眉頭,道,“剛剛肅王是否檢視過那個吊死的太監?有沒有異常?”
本來,她是沒想到的,可是蕭越說剛剛許彬在宮裡,許家的人多狡詐,她實在是太知道了。
她甚至不敢去想,這是巧合。
那麼恰巧,許家的人在宮裡,有人要害她。
那麼恰巧,人還是死了。
她相信淑太妃必然是找過那個太監的,既然,許家多年前連姜家都埋了釘子,焉知宮裡就一定沒有他的釘子呢?
毒品,許家,普濟庵。
她第一次碰到淑太妃可就是在普濟庵呢。
雖然透過許氏的死,他們知道一部分吸食阿芙蓉膏的朝廷官員,誰又知道還有沒有漏網的呢?
也許,可以透過淑太妃查到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人。
“陛下,能否先暫時不要殺死淑太妃?”她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淑妃今日的表現就是阿芙蓉膏成癮的樣子,她的交際面,比當初許氏要廣的多,說不定能撈到大魚。”
見林翊瞪著她,她拉了拉他的袖子,“我知道,不是不讓她死,是要把她的價值榨幹了,想怎麼讓她死都行。”
她又不是大度的神仙,就算那太監真的是許家的棋子,可淑太妃其心可誅。
此時,淑太妃的關押處,淑太妃的神智還沒有回過來,渾身上下如同被千萬只螞蟻啃噬一樣,她蜷縮在角落裡,不斷的用手撓著,想要撓到皮肉裡去,將那癢意給挖出來。
門被緩緩開啟,有人逆光走來。
見到淑太妃的慘狀,來人輕聲笑笑。
淑太妃停下手裡的動作,竭力的看清楚來人,頓時,嘶喊道,“你這個賤人,為何要揭穿我,你這個賤人,和臭蟲一樣,躲在角落裡發抖的賤人。”
永安王太妃輕聲笑著,慢慢的變成大笑,“到底誰是賤人,誰和臭蟲一樣?你看看你的樣子,現在誰願意來多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