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了,不會讓許氏就這樣輕易的死去,她要讓她生不如死。
第二日,姜璇起來,眼睛難免有了浮腫,她沒有用脂粉掩蓋,畢竟,前一日和許老伯爺爭鋒相對,失眠是在所難免的。
再說,她也不想遮掩。
“碧雲,今晚是月圓夜吧?”用過早膳後,姜璇問碧雲。
碧雲看看外面的天氣,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日子,點頭道,“姑娘,今天是十四,看外頭的天氣,晚上月亮應該不錯的。”
“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姑娘,請講。”碧雲正了正身子。
“我想請你晚上去許氏的正院走一躺,披上白衣,散著頭發,嚇嚇人……”
碧雲一臉呆滯的看著姜璇,姑娘這是鬧的哪一齣?是昨日春嬌說的事情對姑娘打擊太大了嗎?
姜璇看著碧雲,認真的說道,“你的功夫比我還好,你只要走一圈,盡量讓正院的人都看到,就可以了。”
“如果你做不到,就不用勉強,我再想其他的辦法。”姜璇誠懇的說道。
“不過,這件事情,你不能告訴父親和哥哥,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能辦到嗎?”姜璇又補充了一句。
碧雲慌忙道,“姑娘,自從將軍把奴婢給了您,您就是奴婢唯一的主子,奴婢就是死也不會把姑娘的事情說出去的。
去正院不過是小事情,姑娘,你告訴奴婢怎麼做就行了。“
姜璇點點頭,“那就看你的了。”
是夜,正院內,姜珠兒面色發青的看著許氏,
“母親,你真的要去道觀裡住著嗎?我和弟弟去許家,到底是寄人籬下啊。”
“為什麼外祖父答應姜璇那個小賤人的條件?難不成以後我們要看人臉色過活?我的親事怎麼辦?”
許氏還能住在正院,不過是因為許老伯爺說事情還沒傳揚出去,如果許氏這個時候就搬出去,會引起外人的猜測。
反正馬上就要離開金陵,姜老夫人覺得忍一忍也沒什麼,更何況,她也不想做絕,引得許老伯爺狗急跳牆。
許氏靠在椅子上,羅嬤嬤在她身後,“姑娘,你就別氣夫人了,如今形勢比人強,我們做錯了事情,被姜璇抓住了把柄,就得這樣。”
姜珠兒瞪大眼睛,“外祖家明明比父親還要厲害,家裡就只有父親是二品的將軍,兩位叔父可是連父親都不如,為什麼要怕姜璇,再說不是還抓著姜家的把柄嗎?”
許氏聲音微弱,“那是從前,你說你為什麼要讓玉屏去做那樣的事情?如果沒有你拿你弟弟嫁禍姜璇那個賤人,怎麼會有今天?”
如果什麼都不做,就算有之前幾件事情,但許老伯爺在,就能彈壓下去。
可做得越多,錯的越多,姜崇本就不近她的身,如今是連老夫人都恨她了。
早知道,她什麼都不做,姜璇年紀到了,不是填房,就是做妾,還想有什麼好的前途?
許氏目光陰狠,面容猙獰。
姜珠兒被許氏的神情驚了一跳,哭鬧也停了下來,“那難道以後我們就要這樣過了?”
她越想越委屈,揪著許氏的衣袖,又哭將起來。
許氏憐愛的摸著姜珠兒的腦袋,輕聲哄著,“不會的,只要到了京城,我們就沒事了。”
到時候,姜崇,看看究竟是我先死還是你先死。
姜璇這個小賤人,她一定要將她賣到最低賤的暗娼窩,讓她不停的接客,生生爛死在床上。
外頭月亮很亮,十四的月亮不是滿月,月色清輝,映照著大地,黑影重重。
羅嬤嬤在邊上對姜珠兒道,“姑娘,咱們再忍忍,忍到京城就好了,到時候,許家可比姜家要好,而且,老爺剛回京,根基也不強,許家又捏著姜家的把柄,到時候,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許氏對羅嬤嬤的話表示深以為然,拍拍姜珠兒的背,“去睡吧,明日早起,去給你外祖父請安。”
姜珠兒站起來,轉身欲走,忽然,“啊……有鬼啊……”
她跳了起來,跳到許氏的邊上,揪著她的衣服,不肯撒手。
“你這孩子,哪裡來的……”許氏笑嗔著,安撫姜珠兒,只是她的話還未說完,窗外又飄過一道影子,窗欞吱呀開啟,發出的聲音,在靜夜裡尤為刺耳。
外頭一道尖叫劃破夜空,“有鬼啊……”
許氏和姜珠兒抱成一團,羅嬤嬤嚥了口口水,腳步挪了半天,挪到門口,想開門出去,又不敢,從門縫裡往外看,那個尖叫的人已經嚇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