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本以為這趟應是十分順利的,就算不能將姜璇摁進泥地裡,也能讓她身邊姜瑜給的丫鬟折了。
可沒想到事情的進展完全和自己的想的不一樣。
可她又知道姜璇不是好糊弄的,不可能隨便說個人出來,她眼神飄向角落裡的那個小丫鬟,如果能夠讓姜璇倒黴,進而帶累姜瑜,犧牲一個好不容易才挖來的暗樁,也值得了。
她嘴角露出一個很溫柔的笑容,嗔怪的看著姜璇,“你這孩子,本來是為你好,既然你如此的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也不用我再給你遮遮掩掩的了。
是你院子裡粗使丫頭。”
她指著角落裡的那個面色焦慮的小丫頭,“因為是粗使丫頭,不被你看在眼裡吧?就是她起夜的時候看到你和男子私會……”
接下來,那個粗使丫頭將那天許彬和姜璇見面的情形,以及當時姜璇的穿著,等等,都描繪的一清二楚。
說姜璇衣衫不整的靠在床前和男子調,情。
一直沉默不語的老夫人忽然放下手中的茶盞,然後就是一直站立在她身邊的沈嬤嬤,出聲問道,“除了你,當時還有誰見著你們姑娘和男子私會了?”
小丫頭猛地搖搖頭,“沒,沒有,只有奴婢一人見著了。”
沈嬤嬤接著問,“那怎麼就是不是你誣陷你家姑娘呢?”
小丫頭急急地叫著,“我確實是看到了,那男子穿著一身黑衣,身量和大少爺差不多,我還聽到姑娘叫他表哥……”
姜璇看著許氏一臉隱晦的得意,這個丫頭並未將話聽全,這樣也好,許氏這盆髒水想潑下來,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她朝老夫人行了一禮,委委屈屈地道,“祖母,若是璇兒礙了大夫人的眼,直說就是了,璇兒馬上收拾行李,去邊關投奔父親,反正,我也是一直跟著父親長大的。
實在不行,慈玄觀,福寧寺,大大小小的寺廟道觀,隨便找一間,讓我絞了頭發做姑子去也是可以的。
何苦這樣費勁心機來害璇兒呢?
非要將這不貞不潔的名頭扣上來。
我的外祖家確實是出事了,他們又是哪裡得罪了夫人?將遠在京城的人牽扯進來?”
她緩緩地抬起頭,直直地看向老夫人,眼中晶瑩閃亮,咬著嘴唇,倔強的很。
老夫人眸光溫和地看向姜璇,正要說話,就見董嬤嬤歡天喜地地捧著一個布包急匆匆地從門外進來,
“找著了,找著了。奴婢在大姑娘的衣櫃裡找著這個,當時老夫人身邊的人也都在。”
董嬤嬤躬著身子將布包舉高,遞到許氏面前,許氏目光一閃,“裡頭是什麼?”
董嬤嬤答到,“奴婢沒敢看清楚,不過裡頭有天青色的男子衣袍……”
“姑娘家的閨房怎麼會有男子的衣袍?奴婢覺得可疑,就帶過來讓老夫人以及各位太太看看。”
姜璇看到那布包,就知道這不是自己的東西,也不可能是碧月閣的東西。
許氏心頭樂開了花,可當著老夫人只能收斂神色,她將布包放在老夫人身邊的桌子上,
“老夫人,剛剛大家都是空著手來的,這又是在您身邊的人見證下,將這包裹搜了出來,可不是媳婦要栽贓啊。”
老夫人面色沉沉地看著那個布包,“開啟。”
許氏連忙朝董嬤嬤使了個顏色,董嬤嬤立刻上前要將包裹開啟。
“慢著……”姜璇踱步到桌前,阻止了董嬤嬤開啟包袱的動作。
她看向董嬤嬤的神情,帶著蔑視,和高高在上的意味。
“董嬤嬤,雖說這確實是在老夫人身邊的姐姐,嬤嬤們見證下搜出來的,可不一定能證明,這就是我的東西,或者,就是什麼腌臢的玩意。
你這樣巴巴的送上來,就不怕到時候邀功邀錯了?”
董嬤嬤撇著嘴,怪笑了兩聲,“大姑娘,您這就說的不對了,這可是眾目睽睽之下搜出來的,您還有什麼話可說呢?只要開啟這包袱,那不就一目瞭然了?
大姑娘不讓老奴將這個開啟,莫不是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