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當著孩子們的面,的確是不該說這些的。
許氏這會丟了這樣大的臉,必是不肯善罷甘休的。
老夫人這會給了她臺階下,她也就幹巴巴的說了聲,“大嫂,是我的錯。”
姜大夫人心裡恨得牙癢癢,但當著眾人的面,尤其是郡王妃還在,她卻不得不擺出一幅大度的樣子,勉勉強強的笑了一聲,
“沒事。”
這時,慎郡王妃輕笑出聲,看向姜大夫人和姜珠兒,道,
“不管如何分配,總歸是你們姜家的家務事,我一個外人也不敢妄言。”
她看著姜璇笑了笑,“只是珠兒姑娘,你要記住一點,你得把別人當人看,別人才能把你當人看。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姑娘能在閨閣裡呆多少年?頂天了十來年。
這哪個姐妹嫁到哪家,還真是不好說。”
姜家姐妹不和的事情交好的人家自然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慎郡王妃不想姜老夫人為難,自然出來打圓場,不過,更多的,她是為了讓姜璇不難堪。
慎郡王妃的一通圓場,讓大家都下了臺來,崔老夫人帶著各自的家人去安歇了,今日上山實在是太累了。要好好的去休息休息了。
姜璇看了一出好戲,心裡卻為三太太捏了把汗,大夫人看起來很好,卻是個壓制必報的,今日三太太讓她顏面掃地,威嚴不再,算是結下深仇大恨了。
雖然說她不全是為了姜珃,但也算是給姜珃撐了腰了,只盼望這個傻姑娘以後不要被姜珠兒給帶溝裡去了。
頭一日疾風驟雨,第二日卻是陽光宜人,不僅天地之間的景象舊貌換新顏,似乎也把姜家一行人所有的不快都一掃而空。
回府的路上,所有人都頭天的事情都是絕口不提。
姜璇對於姜大夫人的警惕,又是提高了一層。
回到府裡,她也沒忘記答應那個黃公子的茶葉和銀子,茶葉她有,銀子她也有,雖然說她母親的嫁妝並未交到她手裡。
但是,姜瑜時常會怕她不夠用,塞一些過來。
她一個內閣女子,出門花銷的機會很少,更多的是打點府裡的下人,探聽一些訊息。
姜瑜最近不知道忙什麼,時常是入夜才回府,姜璇想讓人將她叫過來問,又怕打擾他休息。
好不容易熬了兩天,正巧她派去清淨道長那裡打探訊息的人也回來了。
聽到碧雲說的,她只覺得胸中燃燒著洶洶的怒火,前仇舊恨,大夫人竟然想讓她死在觀裡頭,她到底哪裡礙著大夫人了?
正氣的發抖的時候,姜瑜進來了,見她緊緊地咬著唇,血都出來了,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抱著姜璇的頭,焦急的問道,
“璇兒,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你和哥哥說啊。有哥哥在,你什麼都不要怕。”
“有人欺負你,你直接打過去,有哥哥替你,我們還有爹爹呢。”
姜璇在姜瑜的安撫下,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
“哥哥,為什麼爹爹要娶許氏進門?為什麼?他們都說姜珠兒是早産的,可七活八不活,那個女人生的還是雙胞胎,為什麼能活下來?
爹爹說想娘親,孃的屍骨未寒,他就和那個女人弄在一處了,他怎麼會管我們?”
這幾日,姜璇的心頭壓了太多的事情,那莫名其妙的記憶,還有姜大夫人的惡毒,在姜瑜的面前,這個最親的哥哥面前,她不想懂事,只想任性。
她將從前從來不說的話問出了口,彷彿宣洩一般。
姜瑜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道,“爹爹是迫不得已才娶那個女人進門的,你不要誤解爹爹,等到將來,爹爹自然會告訴你的。”
姜璇抹了抹眼淚,抬頭看向姜瑜,一字一字,認真地問道,“哥哥,我是不是出過什麼事情?我是不是有些事情忘記了?我去過南燕嗎?哥哥,你告訴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