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錢,什麼錢?香油功德,可不是給清淨道長個人的,而是捐在功德箱,記上功德簿的。
姜大夫人心頭一突,心裡將姜珠兒罵了個狗血淋頭,當時派人去給清淨道長送錢的時候怎麼就被這個蠢女兒看到了……
姜珠兒滿面漲紅了,手指頭顫抖著指向姜珃,“你胡說八道什麼……”
雖然她聲色俱厲,但也因此讓人看出她的心虛。
姜珃站在姜璇的身邊,笑著說道,“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裡明明白白的。”
她既然看不起自己庶出的身份,那她就做庶出的會做的事情,丟臉大家一起來丟好了。
姜大夫人指著三太太說道,“三弟妹,珃兒雖然是庶出,你也應該好好教導教導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姜珃雖然是三房的庶女,可三太太也是很疼愛的,姜珠兒的庶出論,讓三太太很不舒服,因為她在孃家也是庶出的。
她冷哼一聲,“大嫂,珃兒很好,她說說了該說的,要我說,你就是太寵愛孩子了,才縱容的珠兒這般沒規矩,若是再這樣下去,我姜氏的臉面,不都要讓她丟光了嗎?”
“今日幸好是郡王妃和崔家老祖宗在,不然,明日整個金陵就該知道大嫂你想要買通清淨道長破壞原配嫡女的名聲不遂了。”
“璇兒如何就礙著你了?你這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璇兒的名聲不好了,你的珠兒就能得了好?能嫁好人家?”
姜大夫人一臉怒意的盯著三太太,厲聲喝道,“珃兒胡說八道,你也跟著胡說八道,到底是誰沒有規矩?我是你的大嫂,你這樣對我指手畫腳,又是什麼規矩?感情的規矩就是對嫂子呼來喝去?”
三太太怒極反笑,指著大夫人對郡王妃和崔老夫人道,“你們看,我嫂子真是可笑,大嫂?呵呵,給你面子叫你一聲大嫂。”
她不顧大夫人已經被氣得發白的臉色,冷冷地諷道,“姜家真正的大夫人可是已經去了地底下,那才是大嫂,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頭上這紅寶石的步搖,可不是你所能用的……”
“還有,你敢讓清淨道長過來對質嗎?你要什麼都沒做,難道你們家珠兒還能拆你的臺不成?”
她冷冷的看著大夫人,音調拖的老長。
姜大夫人的甚至一震,臉色瞬間煞白,她指著三太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半響過後,嚶嚶地哭了起來。
不錯,她是鎮北將軍的平妻,這大紅色她穿不得。
高門大戶,其實哪裡有什麼平妻?平妻不過是那些在外的行商弄出來的。
他們常年在外奔波,妻子在家裡看顧老人和孩子,可身邊總要人照顧,有些事情也要女眷出面,於是就弄了個二房出來,說是說妻子,其實不過是個兩頭大。
高門大戶卻不屑做這樣的事情。
只是當年她因為一些機緣要進門,可鎮北將軍當時以守妻孝為由拒絕了,但她又等不到鎮北將軍的妻孝過了再進門。
後來,就說以平妻進門,平妻的子女,可以算作是嫡出子女,但在身份上卻比原配正妻所出差一大截,但又比庶出好那麼一點。
這簡直就是個尷尬的存在。
雖然平妻比妾室要好,可在原配的靈位前,依然是要執妾禮的。
更重要的是,平妻,是永遠也不能扶正的,更不要說穿正紅色了。
這一直是大夫人心頭的一根刺,拔不出,咽不下,紮在她的心裡,讓傷口糜爛,發腫。
就算鎮北將軍不在府裡,整個姜家也都叫她大夫人,她也一向把正紅色衣衫穿在身上。
就算她受到的尊敬也不少。
可這一切都是花團錦簇的表象,這會,被三太太給一把給扯下了遮羞布。
她是被高門大戶所鄙棄的平妻。
姜老夫人聽得心頭一突一突的,她長長地嘆了一聲,家裡的醜事這樣袒露在外人面前。
可偏偏,她呵斥不了,她只能語重心長的對三太太道,“孩子們面前,長輩面前,你也不注意點分寸。還不給你大嫂道歉。”
又溫柔的對大夫人道,“你弟妹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我讓她給你道歉。”
三太太剛才嘴上說的痛快,但冷靜下倆,就知道自己做錯了,不管許氏如何的不堪,如何的裝模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