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成兵馬司總得找個人負責。
那麼,平陽侯世子總要負責這些爛攤子的。
平陽侯世子看著五成兵馬司指揮使的表情怪異的有些扭曲,接過他手中的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他一邊看,牙關緊咬,這封信裡只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斯文敗類了。
這樣的遺書……
這簡直比他將安遠侯夫人送回來,還要讓人膈應。還要讓他覺得羞辱。
偏偏,這個時候,外面派去勘察火宅現在的人回來了。
“大人,卑職在現場發現了一名證人,起火之前他正好縮在巷子邊上的一株柳樹下過夜,目睹了火宅起來的全部經過。請大人審問。”
兵丁說罷,帶了個滿身汙垢的小乞丐進來。
平陽侯世子見小乞丐進來臉色一遍,本來他可以想辦法脫身的,這下殺出個程咬金來,如果說辭不利,那可怎麼hi好。
他心頭頓時起了絲不詳之感。
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也怕平陽侯世子反抗,就不太好了,這會說有證人,就立即審問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小乞丐結巴著說道,“沒有名字,小的就是個要飯的。”
指揮使默了下,指著已經用帕子隨意擦過臉的平陽侯世子,問道,“這個人你認識嗎?”
小乞丐飛快看了一眼,垂下頭,道,“認識,我昨天晚上在柳樹下睡的正酣的時候,就被人給吵醒了,抬頭一看,就見有六七個人提著東西在四處走動,這個人站在那裡指揮,說要在好幾處倒了才行,這樣才不被人起疑心。”
“然後呢?”指揮使凝重的問道,“然後你又看見了什麼?”
小乞丐吞了口唾沫,說道,“然後就看到他們又進屋去了,裡頭傳來女人的尖叫,還有咒罵,說什麼不得好死……”
“後來,還看到這個人拉著一個女人出來,指著剛剛倒東西的幾處對她說,讓她好好服侍自己的手下,不然,就先燒死她,然後再燒死她丈夫……”
一席話說完,全場沒一個人有好臉色了。
平陽侯世子騰地站起來,一腳踹向小乞丐的當胸,“真是一派胡言,我何曾做過這樣的事情?”
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也是沉聲道,“你說得話可要算數,你應該知道胡言亂語是妨礙本大人辦差,到時候你可是連乞丐都做不成,得去閻王爺那裡做小鬼了。”
小乞丐怔怔地聽完,忽然哭起來,不住地在地上磕著頭,說道,“我沒有說假話,說假話要被扒皮下油鍋。
我不敢說假話,大人饒命。”
平陽侯世子盯著不住哭喊著的小乞丐,一雙拳頭幾乎攥出油來。
他忽然有種滿世界灰暗的感覺。
這是一個圈套,他一早就知道。
可是沒想到周玉軒竟然把套下得這樣牢,這樣深,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個小乞丐明明滿口胡話,可是面對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卻依然堅持自己的證詞是真的,這樣的話,誰敢不信?
有他的證詞,他本來就難以脫身,再加上五爺的遺書,他還有什麼脫罪的法子?
“平陽侯世子,你還有什麼話說?”指揮使做最後例行的問話。
他語氣低沉,幾乎認定了他就是兇手了。
平陽侯那邊收到訊息的時候,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已經帶著平陽侯世子進宮去了。
事情涉及侯府,還有難纏的禦史臺的言官,還有很多無辜的百姓人家。
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是那些財産損失也很可觀。
總要找個人出來承擔,更何況平陽侯世子縱火可是有實證的。
最後,平陽侯世子被下了大獄,平陽侯府從平陽侯夫人死了的那天開始,就開始了無盡的黴運。
外頭的人看來,如果平陽侯世子不作死的和離,那麼現在有可能安遠侯府還能庇護一下平陽侯府。
可誰讓平陽侯府作的一手好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