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安王妃的江家女人一個哭得比一個慘。
安王妃身上一陣陣的發冷,顫抖著聲音問,“其他人呢?侄兒們呢?還有叔父,堂兄……”
江大夫人勉強抬起頭,哽咽道,“家裡的男丁,就沒有一個好的,錦衣衛將他們抓走後,就都無聲無息的被扔了出來。
早知道,我們當初為什麼要回京城啊……”
安王妃道,“祖母,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已經成這樣了,我這裡還有一些銀子,你們拿去,將家裡的人好好的安葬吧。”
江大夫人紅著眼眶搖頭,“這一次能過去,以後可怎麼辦?一屋子的女眷,連你三歲的侄兒都沒能活下來……以後我們可怎麼活下去啊。”
“你說,你姑母到底做了什麼?讓陛下動這樣大的怒,要不是有陛下的旨意,那些天煞的錦衣衛如何敢這般對咱們家人啊?”
安王妃神色恍惚,她已經許久沒見到姑母了,不知道她做了些什麼。
江大夫人看著神情恍惚的孫女,流淚道,“你去求求王爺吧,讓他去找皇上求求情,不說別的,把家産還給我們,就算家産不行,女眷們的嫁妝還過來也可以啊。”
“我的兒,咱們只能靠你一個人了。”
安王妃錯愕的看著江大夫人,還有其他的女眷,去求安王,從大婚那天,她就不得安王的歡心,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韻兒身上,去求他?
可看到江大夫人那懇求的目光,她揉了揉酸澀的眼角,咬著下唇,艱難的點點頭,“我去……我去求她。”
送走江家女眷後,安王妃鼓起勇氣,去了安王住的地方。
才走到院子,就聽到正屋裡傳來安王的大笑,之後是韻兒的嬌嗔聲。
她停在院子裡,想要轉身回去,可江大夫人那懇求的目光一直在她腦子裡揮都回不去,她一咬牙,還是朝正屋而去。
屋子裡,安王正摟著韻兒說話,見到進來的安王妃,大聲呵斥道,“門外的人都死了嗎?都不知道攔一攔……”
韻兒坐正身體,柔聲的說道,“是妾身讓人下去的,妾身不喜歡有人在外面像木頭一樣的杵著……”
安王撇了一眼僵硬的立在那裡的安王妃,“木頭,還不出去……”
安王妃壓下心頭的酸楚,還有憤懣,給安王行了一禮,低聲道,“王爺,我有事要跟你說,能不能……”
安王一直手攬著韻兒,不讓韻兒起身,一起受了安王妃這個禮,淡淡的說道,“何事?”
安王妃已經顧不上那些,更不敢說讓韻兒出去的話,而是低聲道,“江家因為母後的原因受了牽連,如今家裡的男丁都已經被皇上給處置了。
家裡的女眷也被趕出府邸,如今無處可去,能不能請王爺去求求皇上,只要將女眷們的嫁妝還給家裡人就夠了……”
說著,她膝蓋一彎,跪倒在安王面前,“王爺,咱們到底夫妻一場,江家也算您的外家,求您救救她們吧。”
她一邊說活,一邊磕著頭,直到額頭都流血了還是沒停下來。
韻兒和安王坐在一起,掙紮著要站起來,安王按住她,神色帶著說不出的不屑,“皇上下的旨意,那就只有遵從的道理,而且,江家是江家,就算是外家,也不能讓本王冒著觸怒父皇的危險,去為她們求情吧?
求情沒有,不過銀子倒是可以給幾百兩,就當是本王這個外甥盡的最後一點心意。
你等會跟著韻兒去賬房領銀子吧。”
安王妃聽著安王這涼薄的話語,甚至顫抖著,不可置信地道,“就算你可以不管我,可是,江家,是你的外家啊,也是你的親人啊。”
“我也是你的妻子啊,你唯一的女兒的母親啊。你怎麼能這樣無情?”
安王冷漠的看著她,外家算什麼呢?他的生母都是吃了他親手奉上的毒酒而亡的。
安王從身邊的小幾上拿起一張紙,輕飄飄的扔到安王妃的腳邊,冷淡地道,“從現在起,你不是了。”
那是一封休書,安王將安王妃給休了……
安王妃手顫抖著,拿起那紙休書,紅著眼睛把它給揉成一團,咬著牙恨道,“當時你誘騙我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你這樣的人,刻薄寡恩,無情無義,我詛咒你,一輩子斷子絕孫,被人千刀萬剮,斷絕帝王路。”
安王聽到她說斷子絕孫一下就刺的跳了起來,一腳踹在安王妃的心窩處,安王妃被踹的跌的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