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覺寺回府的時候,靜寧還是被顧念帶回了晉王府,她原是在浴佛節典禮後提出過要走的,被顧念留下了,
“你一個人,去哪裡不是去,難得旭兒和你這麼投緣,正巧,他身邊也該有個你這樣年紀的人照顧著。
如果你不嫌棄,我想請您在旭兒身邊照顧他。”
“我怎麼會嫌棄。”她低嘆,但卻又沒再往下說。
不管怎麼樣,暫時她跟著顧念回到了晉王府。
這段時間,顧唸的日子很平靜,要說不平靜,唯一就是周語紓和平陽侯府的事情了。
從皇覺寺回京城後,護國大長公主帶著周語紓自然不好再住在晉王府了,而是回了安遠侯府。
顧念日子清閑了,就在安遠侯府和晉王府來回走動著。
這日,她去安遠侯府的時候,就見周語紓正垂著頭懨懨的坐在那裡。
“那家子都是狼心狗肺的,你別再想了,再想也只是叫自己傷心。”
周語嫣坐在她邊上開導她。
周語紓苦笑道,“道理我都知道,就算祖母不對婆婆那樣,我在侯府也是過不去下去的。
她能害念念,就能害我。”
她抿了抿唇,提到平陽侯世子再沒有從前那樣的愛意滿滿,而是充滿了怨恨,
“我擔心的是三個孩子,我不回去,孩子怎麼辦?將來讓他們落到後娘手裡過活嗎?”
護國大長公主拍了下桌子,“我若是你,就不會想這些,而是怎麼好好的保重自己,你要知道,你若倒下了,你還指望誰能善待他們?平陽侯府那些下三濫嗎?”
周語紓這些日子也想通了,從前在侯府壓著脾氣過日子,變的連自己都不認識,面目可憎,“祖母,我就是知道侯府的人……才這樣害怕。”
侯府和孃家是撕破臉皮了,又私下和四皇子那邊偷偷的聯系。
這樣掉腦袋的事情,她肯定是不想自己的孩子將命填進去。
“他們沒機會的,我們還怕了朱家?別忘記我們手上還有什麼東西握著……”
周語紓想了想,抿緊唇。
“殿下,平陽侯府那邊來人了……”蘇嬤嬤進來稟報。
護國大長公主原本算高興的臉頓時帶上了一絲冷凝,“請進來吧。”
來的是平陽侯世子,護國大長公主離開皇覺寺的時候,只是將孟如還給了平陽侯府,而沒有將平陽侯夫人還過去。
本來,平常這個時候,侯府大可去衙門裡告護國大長公主,可平陽侯夫人做下那樣的事情,侯府的人如何敢去?
只盼望著護國大長公主關幾天能夠消氣,將這件事情壓下來。
平陽侯世子等了這幾天過來,不外乎是想將周語紓和平陽侯夫人接回去吧。
到現在,沒有任何的證據說明平陽侯世子和給顧念下毒這件事情有關。
可一個府裡住著,平陽侯世子這樣精明的人,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他為了前途,可以放著京裡好好的富貴生活不做,愣是去窮鄉僻壤做了好幾年的縣令,就是為了熬一熬資歷。
也避免吃祖宗的老本。
現在,他吃了這樣大的虧,怎麼肯善罷甘休?
能夠忍這麼幾天,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狼行千裡吃人,狗行千裡吃屎,平陽侯世子這樣的人,為了仕途,大概是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
他吃了虧,上了當,不見得想的是反省自身,而是如何的報複。
不過,護國大長公主是不管平陽侯世子會如何的報複了,她坐在椅子上,抬著下巴,冷眼看著進了門開始就一言不發的平陽侯世子。
從前面對的是個慈愛的長輩,可是如今看見的只是個鋒芒畢露叫人壓力倍增的大長公主。
平陽侯世子垂下頭,說話的時候從前清朗的聲音如今也是嘶啞不堪,“祖母,我來請紓兒回家……”
護國大長公主垂下眼睛遮住了一閃而過的譏誚,“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