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七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賭坊的人都在專注著賭這件事,沒有人注意到暗七,他掀開簾子去了後院,後院還有門,那掌櫃的頭也不回,不緊不慢往外走,到了衚衕裡,忽然加快了一些腳步,往衚衕深處走去。
夜色已經籠罩大地,衚衕深處的光線越發的微弱起來,只是,這難不倒從小就在暗衛營裡摸爬出來的暗七。
暗七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將這名掌櫃的帶回去,審問清楚,眼見就快要衚衕底了,暗七一躍而起,身上朝前面的那人抓去。
他認沒抓到,頭頂卻忽然覆蓋下一片陰影。
一張羅網照著他的頭頂撒下來,暗七心頭知道,他上當了。
他抽出袖中的匕首,朝大網劃去,卻未能將它劃破……
暗七沒想到做了這麼多年的暗探影衛,卻在這陰溝裡翻了船,反而著了別人的道。
黑暗中跳出來兩名黑衣大漢,其中一個抬手就要朝他的脖頸間襲來。
他身處大網中,絲毫不能動彈,不過,雖然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在那一掌襲來時,他做了一個手勢,然後脖頸間一痛,隨後是一道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帶走!”
再次醒來是被冷水給淋醒的。
暗七睜開眼睛,眼簾裡的是一間普通的屋子,面前站著兩個人,他們身後,是一排整齊的黑衣人。
他被繩索捆著扔在地上,而他身邊提著燈籠的,則是他從南疆跟到京城的那個掌櫃。
“醒了?”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深沉的男聲。
暗七腦子飛快的轉動著,仔細辨識著,他們暗衛營裡有一項專門聽音辨識的技能。
只是,這道聲音,並不是原聲,說話的人,應該是蒙著面巾的。
他想回身去看看這人是誰,可那個提著燈籠的掌櫃踩在他身上,讓他無法回轉身子去看他的面目。
“竟然是經過訓練的暗衛?”
那人帶著幾分不屑的說道。
一道黑影靠過來,突然之間攥住他的肩膀,一道刺骨的力量將他整個肩膀從痛楚到麻木無知的狀態。
“都說晉王府的暗衛骨頭硬,我也很想知道一下,和我們的暗衛比如何,怎麼樣?疼嗎?”
那人開始轉過頭去和邊上的人說,後來又轉頭問他,聲音裡滿是笑意。
暗七臉色變得慘白起來,胳膊處傳來徹骨的疼痛,應該是被扭脫關節了。
他定了定神,說道,“你這樣的宵小,躲在暗地裡的鼠輩,有本事和爺爺光明正大的來一場。”
“你等著,我家主人不會放過你的。”
那人倒也不怒,聲音溫和的道,“我是鼠輩,你倒是不要被我抓住啊,你家主人?你放心,很快,我就會讓他去地下見你的。”
他的聲音忽然尖利起來,剛剛的溫和,彷彿是錯覺,是嘲諷。
暗七背脊冒出冷汗,分不清是因為背上那隻腳的踩壓,還是因為他說出的話。
他完好的另外一隻手在繩索地下握起拳頭來,他想起主子和他說的,只要他能夠摸清那掌櫃的和誰聯系就可以了。
不是所有的暗衛都是單打獨鬥的,這一趟,明面上,只有他一個人跟蹤,暗地裡還有兩個暗衛營裡的兄弟,只希望他們能夠看清眼前說話的這個人是誰。
就算沒看清楚,也希望他們能夠摸清現在所處的地方。
暗七冷笑道,“你也不過是在暗地裡行事而已,也不知道,究竟是誰下地獄。”
“說起來,你也算厲害了,跟著我的人從南疆一路到京城,開始都還沒發現你,到了青樓才發現你的不對。”
暗七沉默,他在青樓被發現的?是為什麼?
那人在他身後踱起步來,“想知道為什麼嗎?呵呵,因為男人去青樓,是去快活的,哪個不左擁右抱?偏生只有你,坐懷不亂。”
暗七背上冷汗深了一層,不再開口,他們是暗衛,保護,刺殺,探情報,就是沒接近過女人……
那人停了一下,大概覺得很無趣,吩咐了句,“做了。”
然後就朝外走去,腳步聲越來越遠,暗七吞了口口水,他暗自祈禱,希望外面的同伴能知道詳情,回去報告主子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