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出門都已經能想象到如今的高門中流傳的大概就是似是而非的那些話。
紀氏死了,幕後之人又開始在晉王府找別的目標下手了嗎?
那為什麼久久不動紀氏這顆棋子?紀氏說的話,難道不是更容易讓世人相信嗎?
她忽然想到那天紀氏說她就是死也不會讓蕭越好過,她留了後手。
那三老爺這樣發難,是紀氏留的後手嗎?
顧念慢慢的將一條線一條線捋清楚,她忽然想起,紀氏是死了,可田嬤嬤還關著呢。
她輕輕的動了動腳,一向警醒的蕭越竟然沒醒,她將他的頭慢慢的放到枕上,然後下了炕,彎腰在蕭越的額頭上親了親。
她下炕之後,蕭越的眼睛就睜開了,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側著身子,看著從後面看依然纖細的顧念去了外間。
到了外間,顧念輕聲吩咐黃芪將田嬤嬤給拖過來,她想到內室裡蕭越正在休息,又讓黃芪將人帶到隔壁的偏廳。
田嬤嬤這幾天就如風箱裡的老鼠,驚慌失措的。
紀氏那天死的時候,她就在隔壁廂房,她聽到了聲音,紀氏死的並不光彩,她還是王爺的生母。
再想到自己奴僕的身份,還不知道是個怎麼樣的死法。
她越想越害怕,偏生這段時間,看管的人看的很嚴,讓她連個尋死的機會都沒有。
聽說顧念派人來提她,不由得心驚膽戰的,到了隨遠堂,一路上的人均對她虎視眈眈,更加的讓她聞風喪膽。
顧念坐在偏廳裡,田嬤嬤進來後,青葉就一腳踹在她的腳上,讓她跪下。
顧念看著地上憔悴不堪的田嬤嬤,道,“知道今日為什麼找你麼?”
田嬤嬤偷偷的抬眼覷了眼顧念,回道,“不知道。”
顧念笑起來,“你這個老家夥,倒是臨死還不忘跟人耍滑頭。”
她將暖手用的手爐放在邊上,說道,“你主子已經死了,她怎麼死的相信你應該知道,你說,我會怎麼處置你?”
田嬤嬤聽的肝顫,說道,“奴婢,也沒辦法。”
顧念也不和她廢話,只說道,“你別著急,到你該死的時候,我自然會讓你死,只是,我不明白,你交代的事情尚且不說,你把你主子出賣的那樣利落,一點也不虧心,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交代?”
田嬤嬤垂下眼皮,但垂眼的那瞬間,她露出的驚慌還是落在了顧唸的眼中。
“奴婢……奴婢什麼都已經交代清楚了……而且,我是我們姑娘的奴才,可不是王府的奴才……你們沒權利處置我……”
顧念‘呵呵’了一聲,道,“你賣了你主子那麼大的一個秘密,必然是為了掩蓋更大的秘密,否則,你根本就不用這樣做,因為你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
“你到底在遮掩什麼?你就是想把我們的視線轉移開來?
可惜,你這樣做,不但得了一個出賣主子的名頭,同時也讓紀氏恨上你了。
她可是到死都沒原諒你。”
顧念居高臨下的看著田嬤嬤,“你跟著紀氏那麼久,對她的事情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想做什麼你肯定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留了後手,你必然也知道,是不是?”
田嬤嬤一張臉白的透明,看著顧念如同看著一隻鬼。
顧念目光冷下來,說道,“你的命在我受傷,同樣數量的棍子打下去,有的當場斃命,有的暫不落氣,隔上三五個時辰,等嘗盡了五髒俱碎之苦才慢慢死去。
還有的,當場暈死,但扔到野地裡偶爾還能撿回一條狗命。”
田嬤嬤汗如雨下。
“奴婢……奴婢……”
“說。”
“奴婢在外面有個姘頭,是給主子管理鋪子的,對主子也是忠心耿耿,幾個月前,主子讓我將一封信帶給他。”
“裡面的信,我偷偷的看過,主子吩咐他,如果她出了什麼意外,到時候,他就將王爺是私生子的訊息告訴二老爺和三老爺。”
“這樣,王爺就休想繼續做在王爺這個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