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芪搖頭,“不曾,王妃,不若我去前院看看問問長史大人,還有門房,王爺出門的時候,有沒有留下話。”
顧念想了想,點頭道,“去吧。”
她靠在榻上,忽然又叫住黃芪,“帶兩個裝了銀錁子的荷包出去,若是長史官不知道,那就讓他派人拿著銀錢出去打聽打聽,衙門裡總有人值夜的,王爺若是有應酬,那些門子應該知道。”
說完,頓了下,又道,“先不要讓老太妃那邊知道,省得她老人家知道了,又要跟著煩擾,先等到天亮看看。”
黃芪連忙應聲,取了荷包出門去了。
黃芪出門後,怕顧念思慮太過,又叫醒未曾當值的青葉,讓她起來去陪顧念說話。
青葉去過了正屋,秦嬤嬤已經在屋子裡安慰顧念,“王爺大概是臨時被拉去應酬了,一時間沒辦法脫身,身上擔著差事的官爺都是如此,王妃不要太過憂心,奴婢說句不中聽的話,就王爺那性子,誰敢怎麼樣他?”
“再說,王爺也不是沒分寸的,說不定等會就回來了。”
顧念眉頭緊皺,搖搖頭,“他看起來性子暴戾,其實內裡行事謹慎穩妥,如果臨時有事,一定會讓人回來報信的,像這樣毫無音信,不是他的風格,我是怕他遭了算計……”
上次四皇子府行刺事件,到如今可還沒有定論,就連爹爹管著錦衣衛,也沒能找出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這個時候,她就怕那暗中之人,再對著蕭越來。
她不怕他遇到桃花劫,就怕別人暗地裡圖謀算著他性命,蕭越可是礙著好多人的眼啊,擋了多少人的前程。
她越想越覺得坐立不安,只感覺心跳如雷。
顧念覺得沒一個瞬息都難熬到不能呼吸,終於,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黃芪帶著長史官進來稟報,“王妃,小的派人去了衙門問過值夜的門子,說王爺很早就離開了,還有,小的也派人拿著王爺給的令牌,去了宮門口。”
“屬下怕王爺被皇上召進宮裡,沒來得及出來,可守門的禦林軍也說王爺很早就走了。”
長史官也是焦急的很,一有訊息,就急急忙忙的過來稟報,此刻說話還有些微喘,他繼續說道,“屬下也派了人到各個王府去看,看哪家有宴請,可都沒有。”
顧念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此刻不能亂,亂了下面的就更亂。
她思索著,道,“張長史,麻煩你派人去肅王府,問問我父親在不在府。”她怕這次的事情和上次爹爹的事情一樣,突如其來的被皇上給關了起來,然後派去做秘密的事情。
外祖母那邊不能驚動,她想到周玉軒已經回京,她咬了咬唇,去找周玉軒,必然會被外祖母知道。
長史官領命出去分派任務,剛走到門口,停了下又折了回來,“娘娘,屬下派出去的一個人有訊息傳來,娘娘要不要讓他進來稟報?”
顧念在屏風後站了起來,顧不得避嫌,從屏風後,走到前面,連聲道,“快……快……讓他進來。”
只見外面進來一個侍衛打扮的人,躬身跪下,垂著頭稟報道,“屬下收到長史大人的命令去四皇子附近探聽訊息,聽到他們門房議論,說王爺是被四皇子拉去蘭香坊喝酒了。”
顧念大驚,道,“四皇子?”
那侍衛道,“說是四皇子因為上次遇刺的事情,請了好幾位大人,去去晦氣……”
蘭香坊是京城有名的銷金窟,雖是花樓,可卻與尋常的勾欄院不同,主要是面向達官貴人,文人騷客間的聚會,而蘭香坊的花娘則是酒席上錦上添花的裝飾,賣藝不賣身。
當然,若是有人看中了哪個花娘,只要出得起銀子,就能一親芳澤了。
顧念聽到和四皇子有關時,就覺得不妙,雖然蕭越身邊有暗一,暗中還有暗衛相護。
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更何況,四皇子如果真的要起心算計,那是怎麼防都防不了的。
四皇子,從前的時光裡,他真的不是個好人,當初,她不是對他也很懼怕麼?那就是一個固執的瘋子,為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無論過了多麼久,都不曾改變。
顧唸的臉色變了又變,蕭越未歸,已經很讓她害怕,擔心,如今又聽到和四皇子有關,真的,現在她滿腦子都是驚駭。
長史官見王妃的臉色越發沉凝,眉頭也跟著緊緊皺起,他跟著蕭越已經很久,自然是深知蕭越的性子的。
他安慰道,“王爺身邊跟著很多人,四皇子只說是要宴請大家呢?”
顧念卻不這樣想,四皇子這次放出來,看著是很低調,可卻波濤洶湧,她心頭湧上一股怒氣,永平帝不是疼愛蕭越嗎?
明知道蕭越和四皇子之間有著不可解開的結,為什麼還要把四皇子放出來?
她扶著黃芪的手,努力讓自己搖擺的身子穩住,對長史官道,“如今府裡的侍衛當值的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