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不知四皇子妃的胎兒能不能保住了。”
蕭越道,“老四那樣,想有孩子,不可能,要我說,找個女人過日子還得找個合心意的,不然就是給自己添堵。”
今日本來是來看熱鬧的,熱鬧是看到了,不過人也累了。她遲疑的將剛剛看到容月和那小丫鬟的表現說了一遍,道,“我覺得那位姑娘的死,沒那麼簡單。”
蕭越隨意點點頭,忽然正色道,“剛剛在船舫上發生什麼事情?你再說說看?”
顧念心中琢磨著,當時推她的人到底是哪個呢?
船頭並無欄杆,如果不是黃芪眼疾手快,大概落水的就是她,那當時張五姑娘又是怎麼回事?
她眼眸微動,將張五姑娘不慎落水的事情徐徐說了一遍,知道的細節一一說了出來,她皺眉說道,“方才兵荒馬亂的,我也不曾細想,可這會再提起來,總覺得蹊蹺。”
她臉色微變,抓著蕭越的手道,“剛剛是四公主站在船頭,我站在她身邊,張五姑娘在我右邊。”
“也不知道誰推了我一下,本來我是要朝前栽的,可我的裙擺也被什麼人踩住,然後就是張五姑娘朝我栽過來,我因為有黃芪抓住,所以沒有摔下去,只是崴了下腳,但張五姑娘就沒那麼幸運,這才落了水。”
蕭越眉頭皺著,問,“你還記得當時立在你身後的都有誰?”
原本小船上人多熙攘,互相猜到裙擺也不算什麼,可有那用力一推,就不對了,還有張五姑娘怎麼那麼及時的栽過來?
他的目力比周玉軒要厲害,知道顧念沒有落水,不過是她身邊的那位張五姑娘,他看了看顧念今日的衣裙,張五姑娘衣裙的顏色和顧唸的差不多,也難怪周玉軒會認錯。
再加上有人刻意引導,說是‘晉王妃落水了。’
如果今日真的是周玉軒跳下去將顧念救上來,光是閑言閑語怕就能將她淹死了。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謠言是能殺死人的。
顧念想了半天,忽然抬頭張口就說道,“是那位容月姑娘。”
顧念覺得毛骨悚然,一股怒氣油然而生,欺人太甚!
蕭越見顧念面龐染上寒霜,問她,“老四的丫鬟?”
顧念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她當初跟著四皇子妃站在我身後,踩著我裙擺的是她,推我的也是她,她必定是會武的,經過我身邊,推了我一下,然後轉到了張五姑娘邊上。“
“因為我被黃芪拉過去後,她就站在原先張五姑娘站的位置上。”
蕭越面上一片肅殺,冷笑一聲,“老四打的如意算盤,結果,今天他自己連著失去兩個孩子。”
皇宮裡,禦書房裡,大理寺卿匆匆入內,抄著永平帝下拜,看了下他的臉色,小心道,“陛下,那刺客在刑房中時,一直面朝南,口中……口中呼著……肅王之號……臣以為,是先肅王餘黨。”
禦書房內,群臣咬牙切齒道,“果然不出所料,就是那些人在作怪。臣奏請皇上,將肅王林世安抓起審問。”
永平帝眉頭緊鎖,問大理寺卿,“主使、同黨可供出來?”
大理寺卿面帶愧色,搖頭道,“臣無能,那刺客受極大酷刑,始終不肯招供,臣命人再加以拷問,他為求速死,趁人不備,竟嚼舌自盡。”
他們千防萬防,就是防著刺客會自盡,沒想到,還是被他得逞了,刺客這一死,幕後主使就再也沒人知道。
永平帝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怒斥,“不過命你審訊,你竟連這點事也辦不好。不抓住幕後之人,是不是讓他們到每一位皇子的府上去刺上這麼一回?”
“是不是也要讓他們混入這皇宮內院?”
大理寺卿急忙下跪,一直沉默的靖國公勸道,“陛下息怒,此刻既然敢孤注一擲,往往就是死士,餘大人想必是盡力了,不過,好在王爺和朝臣都沒有受傷,依臣看來,先肅王餘孽,恐怕仍遍佈各地,經此變故,陛下若能亡羊補牢,防患於未然,也算有所得。”
靖國公四十左右的年紀,和當初的老晉王一起伴著皇上一起長大,追隨至今,有心計,有謀略,但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性格,那就是小心眼,睚眥必報。
永平帝看了他一眼,收斂怒氣,“不是還有個被晉王砍斷手臂的嗎?那個人如何了?醒過來沒有?”
大理寺卿垂頭,“太醫說那刀上帶了毒,此刻人正昏迷不醒,能不能醒來還不知道。”
永平帝哼了聲,“那一刀是誰砍的?”
大理寺卿覺得今日真的不是個吉祥日,他道,“是晉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