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恨極了,恨蕭越絕情絕義,更恨自己自甘墮落,想娶她的人猶如過江之鯽,可她偏偏栽在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身上,都這樣了,她還捨不得放手。
三公主嗚嗚咽咽的哭聲飄蕩,好半響,哭聲才停下來,她站起身用力抹了一把淚,隨著眼淚被抹去的還是有脆弱。
她緩緩的站起來,慢條斯理的整整衣衫,既然忘不了,得不到,那就毀滅掉。
永福宮裡,皇上正在與太後說話,紀三太太跪在地上,“母後,朕知道你是一片好心為了小九好,可到底好心辦了壞事,如果您將紀太太召進來問問,也就不會弄成如今這樣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然說這天下的子民,也是母後的子民,可到底沒有一女二嫁的道理是不是?”
“既然紀姑娘已經有了婚約,又在宮門口鬧了那樣一場,如今宮門內外到處都在傳頌紀姑娘是個貞潔烈女,為保名節,宮門自盡。”
“這已經不是小事了,朕想壓都壓不下去,剛剛在來永福宮的路上,多少官員上了彈劾的摺子,朕……”
張太後頓覺一盆冷水澆透了她的心腸,張太後失望至極,她胡亂的揮揮手,手捂著胸口,說心口疼。
永平帝到底憐惜張太後,訓斥了紀三太太,說她目中無人,忤逆犯上,讓她在家反省自身,同時為太後和三公主祈福,三公主因為她已經要破相了,讓紀三太太抄三百遍心經。
不要說三百遍,就是一千遍,紀三太太都會抄啊,抄了不用殺頭,女兒也不用做妾,必須抄!
顧念和蕭越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有點暗,這一天折騰的,兩人都覺得有點累。
蕭越牽著顧唸的手,兩人也沒有乘轎子,而是慢慢的走在宮道上。
遠處的夜色中,燈影影影綽綽,宮牆上掛著的大紅燈籠,光線朦朧,閃爍著曖昧的橘紅色光芒,灑在徐徐轉頭凝望而來的少女身上。
少女的臉上蒙著面紗,為她添了幾分難以捉摸的美麗,點綴著那雙如星辰般的明眸,盈盈似水,彷彿要將人心頭都化了。
這樣的夜色,這樣的情景,莫名地勾引起人們心中的一縷難以言說的情懷,也容易讓男人為此心動。
有時候男人心動就是那樣的簡單,男人多半是視覺動物,在特定的時期,特定的場景,特定的一幕,突然就心動了。
但是對於蕭越來說,他不是正常男人。
今天一天簡直是災難,先是在王府聽到那樣一幕,然後又是紀珠兒自盡的事情,雖然紀珠兒的事情是在他的意料之內的,但到底,還是覺得累。
而且,他心尖上的女人,此刻就在他身邊,她柔軟的小手還握在自己的手中。對於站在宮道上凝望過來的女人,就覺得特別的礙眼,同時覺得好狗不擋道。
雖然晉王爺婚後已經變了,但他最崇尚的解決方式依然是簡單粗暴,在宮裡,殺人到底不怎麼好,那就只能是用踹了。
他安撫的看了看顧念,用手溫柔的覆上她的眼睛,輕柔的道,“乖,別看,不怕啊。”
於是,在那少女蓮步輕移到他面前,他整想要出腳時,那位少女開口了。
“……九哥,明明先碰到你的是我……”
“為什麼,你不娶我,我哪裡不好了……”
“從前我嫁不了你,如今我破相了,只要你不嫌棄……我並不……”
然後只聽‘撲通’“啊”的一聲,一道人影呈弧線形跌落在遠處的牆根。
邊上的人,包括顧念都被蕭越幹脆利落踹人的動作弄的驚愕不已。
蕭越漫不經心的看著踹落在地,還掙紮著要站起來的三公主,甩下踢人的那隻鞋,冷冷的對身後的暗一道,“燒了。”
顧念剛想要說什麼,只見蕭越‘噓’了一聲,聲音略微沙啞的道,“念念,我累了,咱們先回去可好。”
顧念撇了他一眼,看到牆根處掙紮的三公主,對邊上已經呆住的內侍低聲喝道,“還不將公主帶回去?叫太醫。”
顧念雖然心裡對三公主有些泛惡心,剛剛三公主說的那些話,在場的人聽得一清二楚,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能聽出她的言下之意,堂堂一國公主,竟然是願意委身為妾。
三公主身邊服侍的人都是剛剛換上的,有幾名膽子大點的已經圍著三公主轉,其他的則是目光移到好似平靜,其實是兇神惡煞的男子身上。
他們是很想救人的,可是不敢啊,晉王的名頭可不是說著玩的。
不過,好在晉王這下沒說什麼,而是預設了那些內侍宮人的做法,讓他們抬著已經軟下身軀的三公主回去。
朝暉宮裡的程貴妃聽說三公主被蕭越給踢飛了,又驚又怒,讓人將三公主安置到朝暉宮的偏殿,臉上滿是狠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