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見顧念站在蕭越的身邊,只覺得一股怒氣在胸腔裡橫沖直撞,她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握緊成拳。
她是皇家的女兒,到頭來想要的人卻得不到,要讓給別人,這是什麼道理。
她不服,不甘心。
論家世,論容貌,論才華哪一樣比不過顧念,憑什麼蕭越寧願娶她也不要自己。
她垂下眼眸,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湧的情緒,再抬眼,她指著顧念道,“父皇,您一定要為兒臣做主,都是晉王妃,她帶人將兒臣傷成這樣的。”
“而且,皇祖母也被傷了。”
皇帝大驚,連忙越過三公主,看向上首的太後,見她臉色不太好,也是關切的上前,道,“母後,您沒事吧。”
張太後到底在宮中浸淫多年,豈能小覷,她撐著額頭,有氣無力的道,“皇帝,哀家還是搬到皇家寺廟裡去住吧。”
“在這宮裡,還不知下次再怎麼受罪呢。”
“哀家從前做宮妃的時候都沒曾受過這樣的罪,臨了臨了,兒子是皇帝了,還要受這許多的罪。”
張太後唉聲嘆氣,永平帝不過一笑,太後這話,是真心裡包含了無數的試探。
永平帝在來的路上,其實已經聽人稟報過剛剛永福宮裡發生的事情,他思量片刻,笑著道,
“母後這說的是什麼話?這是怎麼了?朕豈能讓您受委屈,這太醫院是怎麼回事?太醫怎麼一個都還沒來?這一個兩個都受傷了,怎麼來得這麼慢?”
永平帝說了兩句無關痛癢的話,就把話頭轉到太醫身上。
說話間,就有太醫匆匆進來,永平帝讓他們趕緊給太後和三公主診脈,看傷。
一時太醫診治完,太後不過是怒極攻心,只要吃點清心的方子就夠了,而三公主的傷則有點不好。
也不知紀三太太是怎麼撓的,三公主的傷比較嚴重,以後傷好了,會留下明顯的疤痕。
三公主一聽會留疤,頓時連哭都不知道哭了。
紀三太太聽到太醫說三公主會留疤,頓時腿都嚇軟了,跪了下去,張太後僵硬著一張臉道,“紀府三太太忤逆犯上,毆打皇家公主,皇上,你說該如何處置?”
紀三太太此刻連求饒都不敢說,太子上前道,
“皇祖母,按律來說,紀三太太這樣的就是判斬首都不為過,只是,到底紀三太太情有可原。”
言下之意,如果沒有三公主攛掇著太後將紀珠兒賜給蕭越做側妃,也不會有這樣一出。
三公主淚眼朦朧的看著太子,“太子哥哥,誰是你的妹妹?感情我們不是一個娘生的,你就這樣對待妹妹?”
永平帝頓時沉下臉來,“馨兒,看來朕的疼愛倒是縱得你無法無天了,一國公主,說出來的話和個市井婦人一般,你的規矩,你的禮儀呢?”
“朕本來不想處置你,如今不問是不行了,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就關心哥哥的後院了,這是你該關心的事情嗎?”
“於公公,將馨兒身邊的人全部換了,那麼多服侍的人,怎麼就沒一個能勸誡主子的?”
三公主委屈極了,明明是顧念不好,帶著人進宮來,將她傷成這樣,顧念就不要說了,九哥是父皇的心頭寵,愛屋及烏,父皇不會怎麼罰她,可紀三太太呢?這個賤婦,父皇也不懲罰。
反而,要將自己身邊服侍的人都換了。
三公主咬緊了牙,推開幫她上藥的宮女,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喝退要跟上來的宮女,“滾。”
“公主。”宮女們戰戰兢兢的看著她,三公主原本姣好的容顏因為有血痕,再加上憤怒,扭曲,此刻看起來無比的猙獰。
“誰敢上來,本公主殺了她。”一句話嚇得所有人僵在原地,她們知道三公主說的不是玩笑話。
外頭烈日當空,三公主的內心此刻也在焚燒著,恨不能來一場狂風暴雨,來澆滅她心頭的邪火。
從小到大就沒有什麼是她得不到的,唯獨蕭越,只有他,她都這麼努力,可還是沒辦法得到他。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