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太妃坐在那裡,見紀玉從外面進來,眼眶紅紅的,大驚,“玉兒,你這是怎麼了?誰給你委屈受了?”
紀玉眼中水光閃爍,偏過頭去,“沒有,我沒有受委屈,姑母別擔心。”
這哪裡是沒有受委屈的樣子,分明是受大委屈了。
紀太妃心裡心疼的不得了,想到從前娘倆在王府裡過的安安穩穩,清清靜靜的,如今不但蕭越成婚了,連老太妃都回府來了。
她急切的道,“是不是隨遠堂那個女人,你別著急,姑母將她叫來,好好的訓斥她一番。”
說完也不顧紀玉的阻攔,派人去將顧念叫了過來。
紀玉想到顧念說的那些話,她還是想著今日受的委屈就算了。
可她越不說,讓紀太妃越發的感覺是顧念欺負了她。
紀玉連忙擺手,“真的不是王妃,姑母,您不要管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因為姑母的疼愛,就忘記了身份。”
“我不過是王府的一個客人而已,住了這麼多年,也該回去了。”
“你說什麼?你想回去?回哪裡去?”紀太妃臉色難看的打斷紀玉的話。
“我想回家裡去,這裡終究是王府,我姓紀,不姓蕭,說到底,都是我痴心妄想了。”
話還未說完,就已經是泣不成聲。
紀太妃臉都氣綠了,好一個顧念,竟然敢欺負到她院子裡來了,太可惡了。
她問外面的丫鬟,“去請王妃過來的人派出去沒有?怎麼她還不過來?”
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不知母親找兒媳過來是為了什麼?”
顧念過來了。
紀太妃顧不得去和自己院子裡的丫鬟置氣,而是冷笑一聲,“你倒是自覺,倒也大膽,知道我要找你算賬,你就來了。”
顧念挑挑眉,道,“不知道兒媳做錯了什麼,母親要這樣怒氣沖沖,興師問罪,難道是因為紀姑娘?”
紀太妃咬牙切齒,“是又如何?不說她陪伴了我這麼多年,就說是王府的客人,你也不應該欺負她,讓她受委屈。”
顧念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紀玉,“紀姑娘,我是真的欺負你了嗎?”
“紀姑娘是陪了你這麼多年,可我們已經讓她衣食無憂,府裡的下人哪個不畢恭畢敬的喊她一聲,‘表姑娘’
“難道,母親也要我們畢恭畢敬的捧著她不成?”
“我怎麼說也是王妃之尊,她是什麼?”
“她不知禮數,胡說八道,難道我就應該讓她說嗎?”
“難道說,她看中我的男人,我就應該拱手讓出去嗎?”
“母親,你會這樣做嗎?”
紀太妃自認為是個有教養的人,她罵人的時候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個字,聽了顧念這樣直白如刀的話,她竟然不知道該如何的回答。
紀玉在邊上拉著紀太妃,“姑母,不要為了我和王妃吵架,我就是個外人,您還是讓我家去吧。”
顧念譏諷的看著紀玉,“紀姑娘,看來,我今日和你說的,都白說了。”
紀玉坐在一邊,低聲哭泣著,紀太妃面色陰沉,胸口起伏不定。
屋子裡的下人已經全部退了下去,顧念站的筆直的,看著面前的姑侄倆。
剛才紀太妃讓人去請她過來,她已經想到是什麼事情,果然不出所料。
幸好,她沒讓蕭越跟著過來,雖然他不在乎紀太妃是否喜歡他,但他是有血有肉的人,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他不過是痛到極致,麻木了才會不抱希望。
一個母親怎麼能夠這樣偏心?
她道,“母親,到底王爺是你的孩子,還是紀姑娘是你的孩子?你再偏心,總要有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