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唸的話,猶如尖刀一刀一刀的刺在紀玉的身上,心裡,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沒有,我從來沒有,你血口噴人,你……你以為你是王妃,就能胡說八道嗎?”她指著顧念,語無倫次。
顧念扯了扯嘴角,笑道,“胡說不胡說,你很清楚。”
“你怕太妃一定要把我給王爺,所以,你才這樣的是不是,所以想讓我離開王府。”
此刻的紀玉哪裡還有平日的端莊,她的嘴一張一合,“你不過就是為了你自己,才想著給我忠告,這是忠告嗎?你就是為了你自己。”
顧念懶懶的靠在椅子上,只似笑非笑的看著紀玉,“我為了自己又如何?難道一個女人肖想我的男人,我說都不能說了?”
“不要說,我不想和王爺在一起,就算我想站在王爺身邊,那也沒錯啊。如果王爺看上我了,你攔得住馬?”
紀玉捏著拳頭,沉聲道。
顧念好笑的看著紀玉,“紀姑娘,你至始至終都搞錯了一個問題。”
“攔住你的,不是我,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王爺自己。”
“王爺今年二十多了,你一直住在王府裡,如果他想,會等到今日我嫁入王府嗎?王爺不要說娶你了,是看都不想多看你一眼吧?“
“你難道,就沒想過這是為什麼?”
“因為,王爺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啊。”
紀玉只覺得顧唸的話就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紅著眼睛,怒視著紀玉,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那我就等著你千年萬年的得王爺的歡心,只盼望著你千萬不要失寵於王爺才是。”
顧念挑眉,慢悠悠的道,“謝謝,我相信我和王爺可以千年萬年情長,可惜你了……“
“其實做妾室有何好呢?你如果真的成了王爺的妾室,妾是什麼,立著的女子,你在我面前,要你站著你就站著,要你跪下,你只能跪著,在我面前沒有任何的地位。我可以隨隨便便的就打殺了你。”
“你如果是個表親,比如現在,我還會花功夫和口舌口口婆心的勸你,哪怕你聽不進去。”
“原本,你道歉了就走,也沒什麼,可你非要多那麼一兩句話,這樣在我面前撕破臉皮,好嗎?”
“人貴在自知,人心若不足,自絕於天。”
顧念不管這話有沒有戳到紀玉的痛處,不管紀玉聽沒聽進去,她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說起來,她不應該這樣好心對待紀玉的,只是她看到紀玉的樣子,忽然想起從前有一世的自己就是如紀玉這樣,一心想要給心愛的人做妾,最後卻被正室給斬斷雙腿……
什麼叫唇槍舌劍,什麼叫指桑罵槐,什麼叫無地自容。
紀玉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地上有個地洞,現在就鑽進去。
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說話不是,不說也不是。
偏偏顧念還面帶笑容,那樣從容的看著她,彷彿能看透她的內心一樣。
在顧唸的眼裡,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她真不該來道歉的,更不該說那些話。
紀玉僵直著身體,表情同樣僵硬無比。
她又好像受了驚嚇一樣,提起裙子搖搖擺擺的逃了出去。
杏兒剛剛被紀玉的樣子給嚇的,半天都沒有回神,等到紀玉走遠了,才回神追了出去。
黃芪見主僕倆都走了,撇撇嘴,“這紀姑娘到底腦子是怎麼想的?怎麼一說,就像要瘋了一樣,奴婢覺得王妃說的很對啊。”
顧念本就無聊,覺得無聊,才會和紀玉費這麼多的口舌。
紀玉踉踉蹌蹌的從隨遠堂逃一般的跑了出來,面上通紅,跌跌撞撞的,她垂著頭,在迴廊轉角處差點撞上一個人。
她剛想呵斥,可抬頭,發現是蕭越,她愣了下,屈膝行禮,“王爺。”
僅僅只有兩個字,可這兩個字卻好像包涵了無數的委屈,她的聲音哽咽,眼眶瞬間泛紅,淚珠在眼睛裡轉啊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