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大概當年父王去世的太突然,母親怕見到我,我從宮中回來時都是離我離的遠遠的。”
“她接受不了父王去了,而我還留在這世上。”
蕭越說的輕描淡寫,但顧念下意識地覺得,應該不是這樣簡單的事情。
她忍不住抬頭,噌了噌他的下巴。
小小的動作,卻讓蕭越失笑,摸摸她的腦袋,“別想那麼多,我如今不難過了。”
如今不難過,當時一定很難過吧。
這個人的童年,肯定不太平。
一個人的性格不是一出生就形成的,是在今後的生活中慢慢的積累,身邊人的影響之後形成的。
她嘆了口氣,將腦袋靠在他的胸前。
那一個晚上,蕭越極盡之能折騰著顧念,因著自己說錯話,顧念也就隨著她折騰,終於結束後,她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腦子裡一片混沌,懶得再理會他要幹什麼,睡死過去。
蕭越卻激動的睡不著,仰躺在床上,將她往懷裡攬,任由她的重量壓在身上,承受著屬於她的重量,呼吸著屬於她的氣息,只覺得心裡無比的踏實。
之後的日子,蕭越繼續著他早出晚歸的生活,顧念是肅王府跑跑,安遠侯府跑跑。
而晉王府,這段時間的生活也很平靜,沒有人打破這種平靜,就像一種意境被人為鎮壓下來的平靜假象,終有一天,不知道會不會被誰親手打破。
轉眼,就快到冬至日,宮裡會有宴請,晉王府自然是在宴請的行列。
畢竟,蕭越可是永平帝的心頭寵。
只是,在冬至日前,晉王府卻發生了一件大事,蕭越的祖母,晉王府老太妃回府了。
老太妃的命運和護國長公主差不多,中年喪夫,老年喪子,大概因此心灰意冷,老晉王下葬沒幾天,就去了五臺山吃齋唸佛,已經多年不回府。
老太妃不喜歡排場,她回來的時候僅僅是三輛馬車,幾個普通隨從打扮的王府回味,若不是城門一上了年紀的小吏認出了老太妃身邊的幾個護衛,他們這一行怕是不會引起任何注意就進了城。
那小吏看到老太妃的車架進城,立即讓人去晉王府報信。
老太妃的馬車抵達晉王府正門的時候,顧念和紀太妃已經迎了出來。
老太妃穿著一身沒有任何紋飾的藏青色襖裙,兩鬢已經有些半百,發髻上只有一對白玉簪,除此之外,通身上下沒有其他的首飾。
雖然她的臉上已經有了歲月流下來的痕跡,不過從五官上依稀可以看出來,老太妃當年一定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雖然老太妃的穿著打扮已經可以用寒酸來形容,很多高門大戶有些臉面的婆子都穿的比她光鮮亮麗,不過,卻不會有人把她錯認為是僕婦。
這世上有人穿著龍袍也不像太子,自然也有人布衣荊釵也氣質不凡,老太妃就是這種人。
老太妃扶住了要上前來給她行禮的紀太妃和顧念,淡聲道,
“一家人,不需要講這些規矩,進去吧。”
她面容冷淡,聲音也清淡,並沒有多年不見那種熱絡,激動的態度,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好親近,不過也不是高高在上可以要給兒媳婦下馬威的樣子。
紀太妃大概很瞭解這個婆婆的性情,也沒有堅持,老太妃扶住她就順勢起了神,跟著老太妃一起進去了。
顧念跟在兩人的身後。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紀太妃親自送老太妃去了她從前居住的榮安堂,幸好一直都派人打掃過,只要稍微再打理下就可以入住了。
顧念跟在兩人的身後,規規矩矩的,沒有貿然上去插手,實在是她對老太妃一點也不瞭解。
曾經她聽護國長公主提起過一句,這位老太妃當年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否則不會在老老晉王去世後,撐起晉王府。
紀太妃親自帶著人侍候老太妃換了衣裳,並奉上茶水。
“你就是護國的外孫女?”落座之後,老太妃臉色微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