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外面陰沉的天氣,暗香幸虧自己隨機應變,將矛盾引向餘嬤嬤。否則,老太妃那樣的護短,肯定到時候還是王爺王妃倒黴。
碧如已經十七歲了,頂多能再侍候太妃一兩年,就會被放出去配人。
府裡將來是王爺和王妃的天下,說句難聽的話,紀太妃快要行將就木,而自己的好日子還很長。
這個時候示好王妃,將來王妃總不能講自己胡亂配個小廝什麼的。
榻上的紀太妃,昏昏沉沉的,彷彿又看到了蕭越剛出生時候的樣子,小小的,臉蛋又紅又皺,哭得像只小貓一樣,太醫說因為他在肚子裡呆太久,將來可能養不活。
當初生孩子時那種痛,一直還留著,每每午夜夢回時都要驚醒,隨著每一次的疼痛,她就恨那孩子一次。
她為什麼那麼憎恨他?是因為太醫說她以後不能生了,還是因為什麼?她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恨他了。
明明那是她一直期盼的孩子,也安全落地的孩子,為了他什麼都願意付出,可她為什麼恨他?她總是覺得那個孽障搶走了什麼東西,所以看到他就恨。
紀太妃越想越頭疼,果然,一想到那個孽障的事情,她的頭就疼,應該講他關到籠子裡去的。放的遠遠的,這樣就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紀太妃扣著榻沿,指甲都壓得變形,甚至右手食指直接裂開了。她渾然未覺。
顧念和紀玉說完之後就回去了隨遠堂,蕭越還未歸,她先去淨房洗漱,之後拿出了肅王府的佈局圖,雖然如今只有顧世安一人住,難保他以後會再續弦,說不定還會有孩子。
她在佈局圖上畫了些標記,準備明日讓人送到那邊給修繕的管事,蕭越大步從外面進來,見她埋頭在圖紙裡,先換下了外面的外衫,坐到邊上,摟著她的腰肢,
“我的夫人怎麼這樣的厲害?聽說你和人說很放心我?”他的眼眸中有流光劃過。
顧念斜睨了他一眼,想了想和紀玉說話的時候只有黃芪和阿鏡兩人在,那畫肯定不是紀玉說給她聽的,難道是這兩個胳臂肘往拐的丫頭說的?
顧念沒理他,拍開他的手,想站起身來,結果他笑意盈盈的,語氣裡卻隱藏著幾分醋意,“你就那麼放心我嗎?你一點都不緊張我去外面亂來嗎?”
“難道你喜歡的是你那個表哥?所以不在意我有沒有別的女人?”
這樣的他真的是越發沒有了形象,顧念靜靜看著他,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告訴你。”
蕭越失落的放開她,顧念走到衣櫃邊,取了一套紫棠色的錦袍出來,“衣服做好了,你要不要試一試?”
“要。”蕭越立即站了起來,笑的一臉。
顧念搖搖頭,幫著他一起穿好衣裳,這段時間的耳鬢廝磨,讓她已經能很輕松的掌握他的情緒,此刻,她感受到了他心中淡淡的忐忑和不安。
她低聲道,“我不是不在意你,是因為你曾經在外祖母和父親的面前都表示了你的決心,所以,我肯定是全心相信你的。”
“難道,你還希望我問東問西?把你當賊看?”
“我放心,就是因為信任你呀。”
“還有,下次不許說表哥的事情,如今我是你的妻子啊,既已許你今生,那就生死相隨,我說到做到,你不信我?”
蕭越抓住她的手,將她拽入懷中,把她的頭按在胸前,這個動作熟練的彷彿做過千萬次一樣,道,
“念念,你對我而言是個美好又奇妙的存在,你給我了渴望而且急缺的感情,這段時間美好的太不真實了,所以,心裡會害怕。”
“怕這只是一場懵,醒來你就不見了。”
顧念仰頭看著他,笑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晉王殿下也會有怕的時候?”
她捏了捏他的臉頰,“是真的,不是夢,你不用害怕我會離開,若你不離,我就不棄,除非你不需要我,否則,我永遠都會陪著你。”
蕭越雖然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柔軟的,並不如外面表現的那樣硬邦邦的,但是他這樣的話,讓顧念一下子覺得悶騷的人一旦撩起來,真的是讓人受不了。
她輕輕的說道,“除了你,我還沒有喜歡過別的男人呢……”
張一平層說過,她的不斷往生,可能是天道錯了,而她一直沒有碰上對的人,或者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