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公府自然也是聽到了這些流言,於老夫人坐在松鶴堂前,看著下面神色淡然的顧世安。
當年她與老國公爺也是琴瑟和鳴,舉案齊眉的過著,老國公爺沒有一個通房,姨娘,她是真的很滿足,也很幸福,結果到頭來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那個時候她在坐月子,她的三兒才剛出生幾天,就因為身體不好抱離了她身邊。
老國公爺怎麼會認為當孃的認不出自己的兒子來?
哪怕她只看過一眼,哪怕在所有人眼裡剛出生的嬰兒都是一個樣子,可在她的心裡,她的三兒是獨一無二的。
無數個夜晚,她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想到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很可能早就死了,讓一個野種霸佔他的身份,享受著他的待遇,就恨得滴血。
可恨過之後,她心底又隱約有種奢望。
或許,她的三兒沒死呢?
只是被他狼心狗肺的爹給放到了外邊。
後來,丈夫把那個野種放在身邊,手把手的教導著,她忍不住,忍不住的去質問國公。
她的三兒去哪兒了。
老國公爺才終於說出來,說三兒死了。
她怎麼會相信?一定是他為了那個野種害了三兒。
可當她問道如今的顧世安是從哪裡來的,國公爺卻只是嘴唇動了動,說不出話來。
最後,她氣急,想前廝打他,如果他不說,她就一頭撞死在他面前。
國公爺這才艱難的說是他和外面的女人生的。
她當時一邊咳嗽,一邊痛哭,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她不好過,她的兒子死了,她憑什麼讓那個野種好過?
後來,為了顧世安這個野種娶妻的事情,老國公又和她大吵一架,只因為她想把顧世安是個野種的事情告訴護國長公主,以此來攪黃他和靜寧郡主的婚事。
她可能會忘記所有的事情,但那天老國公說的話,她怎麼也忘記不了,他說,
“那些勳貴世家哪一家不是妻妾成群,可國公府只有你一個女人,我就算曾經養過外室,就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名了嗎?
世安雖然不是你肚子裡出來的,可他是我的骨血,禮法上,他叫你母親是天經地義的,從前,你傷害他也就算了,可你要想攪黃他和靜寧郡主的婚事,別怪我不念多年夫妻之情,休書一封。”
她當時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之後,顧世安這個孽種娶了高門貴妻,可是老天終究是長了眼睛的,郡主早早的去了,只留下一個女兒。
顧世安沉默不語,於老夫人慢慢從回憶中走出來,她神色溫和道,
“你來之前,你大哥和我說了外面流言的事情,你不要理那些人,你是孃的孩子,那些說閑話的,是不是你的政敵,想拉你下來?”
如果他不知道真相,大概會對母親這樣溫柔的關懷而感動吧?
沒等顧世安說什麼,於老夫人又道,
“今日叫你過來,是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雖然你已經分出去了,可你還是我的兒子,小五還是我的孫女。
既然小五已經和安遠侯退親了,自然就要再說一門親,今天叫你過來,就是為了小五的婚事。”
顧世安皺了皺眉頭,道,“不知道母親是如何知道小五已經退親了?”
雖然安遠侯夫人徐氏已經被送回金陵唸佛,但之後安遠侯一直沒對外公佈退親的事情,畢竟安遠侯夫人剛走,就說退親,難免被有心人聯想。
那麼,於老夫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而且,她會這麼好心的給念念說親?
於老夫人笑了笑,“我怎麼知道你別管,反正親退了是真的吧,小五也不小了,今年十七了,別人家的姑娘十七都做母親了,從前還有安遠侯府吊著,不用怕沒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