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夜色迷濛,鮮血糊臉。
臨倒下之前,我模糊見到遠處拐角藏著背頭男,他臉上肌肉抽搐,淬了一口痰,罵了一句:“驢日的,真幾巴狠!”
他轉身悻悻離開了。
狠?
嫂子曾說,尋龍身浸黃泉,點穴手推死門。
這只是略迎風霜!
凌晨三點多,我被一位進城賣粉乾的老太太叫醒。
她關心地問小夥子怎麼了,要不要去通知我家人。
我搖頭謝過。
大娘好善良,用毛巾給我擦臉上的血,又拿出一瓶礦泉水瓶裝的酒。
“後生,天好冷,你流了好多血,喝幾口酒娘暖暖身子,以後不能打架的。”
這是大娘用來禦寒的酒娘。
我喝了,又甜又暖,麻木的身子恢復了力氣。
若不是她叫醒讓我喝酒,真有可能會凍死在地上。
這一生,我品嚐過不少名酒,卻再沒體會過那幾口酒孃的香甜滋味。
望著大娘佝僂著腰,挑著籮筐離去的背影,我腦海中想起語文老師教過的海子一句詩歌。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
我爬起來,趴臭水溝邊,從裡面撈出打架前乘他們不注意丟在水裡的兩捆錢。
塑膠袋已經破了,錢溼溼的、臭臭的,好多淤泥。
一張沒少,清理乾淨臭泥,全揣進口袋,回到出租屋。
翌日清早。
嫂子推著輪椅胎從房間出來,見到我渾身是血趴在餐桌上睡覺,瞅了一眼被我放桌面攤開來陰乾的錢,神色訝異中略帶賞識。
“咦,與大臉痣交易,錢沒丟、人沒死?”
“你認識他?!”
“老福山附近那些古玩鋪,敢收鬼貨的,還有我不認識的人麼?”
“......”
我心中憋屈、憤怒、壓抑,各種情緒交織雜燴,卻又不知該怎麼對這妖孽一般女人發作。
她什麼都算出來了,卻不提醒,故意讓我遭劫難。
“生氣了?”嫂子眸子閃過不屑,冷哼一聲:“這是第二課,身無殺神葬鬼藝,貪念黃白折斷腰!”
我被深深刺激了,幾乎衝她吼出來。
“那你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