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三。”
“三萬!”
背頭男臉部肌肉不斷抖動,似乎下定了決心,狠一咬牙。
“一萬六,不能再多了!”
“成交!”
背頭男對我這種變態的講價行為憋得肺都要炸了。
“不是,你這.......”
我沒再吭聲,抱著罐子,一副你愛要不要,不要我走的姿態。
背頭男擺了擺手。
“收了!這單搞不齊要虧!”
我將壇罐小心翼翼放在桌面。
“貨齊。”
背頭男拿了幾捆錢出來,也擺在了一旁。
“錢清。”
東西不用手交接,放在桌上,怕的是雙方過手時摔掉,互相扯不清楚。
我點了點,將錢收好,快速離開了茶樓。
首單生意,儘管它不是古董,而是一罈酒,但收入已遠超嫂子的定價,講不興奮,那是假的。
我身揣鉅款,本可打了一輛出租或摩的,儘快回去。
可人究其一生,其實都在為原生家庭贖債。
我窮慣了,為了省錢,選擇走夜路。
青山巷子深處,六位手拿鋼棍的小年輕圍住了我,他們讓我給點錢買菸抽。
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背頭男叫人過來翻條盤了。
條盤為農村大席端菜用的工具,鬼貨交易也叫吃席,吃席人給紅包,廚子上菜待客。
背頭男作為吃席人,東西吞下了肚,紅包已經給了我這位廚子,現在他想將錢全搶回來,叫做翻條盤。
“我是學生,沒錢。”
“命有吧?”
“有,來拿!”
一場呼天搶地的鬥毆展開。
我打不過,卻狠得過,全身是傷,鮮血淋漓,幾欲暈厥,一直未屈服。
渾的怕不要命的。
小年輕在我身上沒找到一分錢,見再打下去要死人,猶豫了。
到最後,我整個人如同血棺中爬出來的鬼,搶過一根鋼棍,趔趔趄趄追著他們出了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