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朝門的地方擺放著一張換換搖動的太師椅。
太師椅上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這老人在看論語原著無譯版,面容很嚴肅,彷彿亙古不化的冰。
陽光從外面打進來,打在老人的臉上,卻依舊化不開他臉上的冰。
這樣一位面容嚴肅的老人加上門外那塊大板子,哪怕很多想要進門買東西的客人,也萬萬不敢再靠近了,無論誰都不想一大清早就碰一鼻子灰。
但客人不願意,卻不代表商人不願意。
為了賺錢,商人願意做很多事情。
資本家有百分之十的利潤的時候,就會放手去幹;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的時候,就會鋌而走險;有百分之百的利潤的時候,就會冒著被絞死的危險;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的時候,他們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
瓷玉齋乃是長久行業,利潤何止百分之三百?
商人們連法律都不顧了,又怎麼會顧及一塊紙板子,以及區區一個糟老頭?
一個中年男人,一個年輕男人,一個年輕女人,他們帶著同樣的目的來到了瓷玉齋外。
中年男人穿著繡花唐裝,看起來古風古色,面上帶著令人一看便覺得親切的笑容,上前沖著椅子上的老人恭聲笑道:“這位可就是瓷玉齋的掌門人薛老先生?”
老人理也沒有裡他。
他並不覺得尷尬,因為那個一看穿著就知道是做銷售一類工作的年輕男人也灰頭土臉地站在旁邊。這個年輕男人顯然也是想來盤下這店鋪的,結果碰了一鼻子灰。
有人墊底,中年男人有了些底氣,繼續道:“薛老先生,晚輩聽說您就盤出店鋪一事兒,特意立了一個規矩?誰要是能夠過您三關,就可以和您洽談合同?”
老人終於有了一些反應。
老人放下了手中的論語,淡淡地瞥了中年男人一眼,道:“你是誰?”
中年男人當然知道老人問的不是他的名字。
他笑道:“我是墨宣齋的人。”
“墨宣齋?”
老人聞言哼了一聲,道:“墨宣齋那群舞文弄墨的人,也想朝大方圓市發展了?”
中年男人謙卑地笑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瓷玉齋在大方圓市的名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若是能擁有瓷玉齋,那真是我們的榮幸。所以我們很渴望獲得這樣的一次機會。”
這個那個年輕男人也上前一步,慌忙地笑道:“我們國冉集團也很想擁有這樣一個機會。”
中年男人的馬屁拍得很棒,年輕男人的時機掐得很棒。
這兩個人都是很會銷售的人。
只是別的銷售銷售自己的産品賺別人的錢,他們卻是在銷售自己的錢,賺別人的生意。
就在這個時候,又是兩道笑聲從人群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