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笑道:“我在想,你若是我妹妹,那大師兄豈不成了我的妹夫?這事可真有趣極了。要不要現在便試試,喚我一聲‘姐夫’?”
流楓不知為何,更加難受了。像不斷在提醒他,這其中隱含著某種已洗去的內情。
舞靈目光閃爍,夢煙輕輕吐出一口氣,阿柔有些擔憂地瞥了一眼幽朔。
唯有念洛象徵性,爽朗地笑了兩聲。拍著冷幽朔的肩:“流楓這話雖聽起來佔便宜,可細想又真是這麼回事,朔兒,是否真張口稱一句,習慣一番?”
“習慣……”冷幽朔不甚靈活的臉,嘴角抽搐了一下:“若說習慣,我倒還想叫他一聲殿下呢。”
“師兄,這就太過了吧。我又不是什麼首領頭目,如何擔得起‘殿下’這一詞?”
流楓的眼睛眯起來,眼前一襲紫衣的人,名叫冷幽朔的人。
他的外表,毫無疑問是他所不熟悉的。可是他身上散發得那股氣息,卻總在不經意間,激起他的思緒。
冷幽朔此言,也是未過心,沖口便出,現在聽流楓追問他,自己倒先愣住了。
念洛發覺了幽朔的難處,皺了皺眉,又若無其事地笑道:“朔兒,這稱呼正式了些,顯得生分。而且放在這情境裡,你說這話未免怪異,看來你在玩笑這方面,還有不少地方要向流楓學習呢。”
他這一語,便將冷幽朔引人遐想的怪異言語,歸成了毫無幽默感的人開的一句失敗的玩笑,輕輕將此事帶過。
只這樣肯定是不足夠的,必須找個其他的事情,改變這樣的氣氛。不然還陷在現在的狀況不得出,詭異的事情與言語就不會止住。
阿柔提醒道:“念洛,你看你,光顧著為朔兒歸來高興了,流楓與夢煙是做什麼來的,卻都被拋在腦後了?”
“哎呀,可不是!”念洛拍了拍額頭:“差點連正事都忘了。十六年之約滿,明天你們就要各自家去。師傅雖有些捨不得,可是,離別的傷感與挽留,完全不需要的。畢竟,我說了,是留是走,由你們自己選擇,我過多的言語,只會影響你們的判斷。”
他用眼神示意阿柔,她“嗯”了一聲,便與念洛一同念起了一段咒法,光芒在他們的臂彎中閃爍。
回過神時,念洛的手中多了一把晶瑩剔透的長劍,阿柔則抱著一張水藍的七絃琴,分別將其遞予流楓與夢煙。
夢煙毫不猶豫地抱住了琴,用法術將其收了起來,輕聲道了句:“謝謝師娘。”
流楓卻遲疑了一下,沒有接過那把劍,問道“師傅,您這是……”
“這是為師的一點心意,算給你們留個念想。以後在看到它們時,能時常想到鑄心門,就不白費我的這份心思了。”
“如果是這樣的東西,那我才不要呢。”流楓道:“接瞭如此事物,就像是承認了自己要和鑄心門永別了似的。可我認定了,家再好,也比不得此處。”
阿柔笑道:“可是,家中畢竟有你的父母親人,這我們可無法替代了。”
“親人?家中才有我父母二人。這鑄心門中,卻有著我的同門師兄弟,我的妹妹,還有……”他笑道:“還有我的未婚妻子,岳父岳母,究竟孰重孰輕,一下便知。”
流楓將念洛的手推了回去:“所以,這把劍我會接受,不過我希望在我回來的時候,師傅再送我一次,這樣意義就不同了——”他頓了頓:“從送徒弟變成了迎女婿,這樣難道不好?”
他的思維方式,實在是詭異。
其他的五個人,除了夢煙外,都不知該如何評價這段話才好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若不是他的容貌,恐怕誰也不會把慕流楓和雪王一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