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的怒容,卻想到了一些愉快的事情,還說自己不是異常?簡直扭曲到了不能想象。”
“也許吧。這個時候,不是該笑的時候呢。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卻流不下來,只是一味地想要大笑。”她靜靜地坐下,仰頭望著。
魔境的天空,烏濛濛的,泛著淡淡紅赤的點,也不知能否叫做星辰。
從來也不存在真正的星辰,只是每一天的晨,灑在黑紗上的寶石,之後再一點點地撿拾起。
在天塹,她時常會注視著那忙忙碌碌的身影,並不知道,這樣重複的無趣的工作,到底有什麼趣味,到底為何能夠支撐著他們,一天一天。
“我在地界的時候,最開心的時候就是仰望蒼穹了。我甚至認為,這是比天神,更美妙之物。能夠在這裡佈下星辰,是讓我極為愉悅的事情。”
已經想不去她的容貌,甚至連她的聲音都想不起。
名字,也已凋隕。
卻還依稀記得那張天真地笑著的笑臉。
她似乎,真的很開心。
她只是默默地坐在那裡,看著她。直到某一天,再也看不見了。
她已如同手中的星一般隕落。
並沒有犯下什麼錯事,只是在魔境的天空,灑下了無數的光點,她卻要為了自己的這種行為,失去性命。
那是她生來第一次發那樣大的一次脾氣,沖到他們面前,哭著,鬧著。
然而,誰也不會回來。
她卻已然習慣,坐在那彎彎的月泉畔,注視著再也不會回來的仙靈。
也不知是不是偶然,他輕輕地撿拾起掉落的星屑,穿成珠鏈,送給她。
“我已然決定,讓你做我的妻子。人境都是有定情信物的,妖族也有。你上次已然送過我,我不還禮,又顯得我沒常識。可是,你是天界的神女,我只是小小的代執副手,我能夠輕易得到手的東西,想必你都是不稀罕的。那麼,這至少是我親自挑選,親自串起的。”
他將小小的星屑項鏈遞過來,卻被她一掌拍開。
“大膽狂徒。”
“這就是害羞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條項鏈,已經到了她的頸子上。
星屑的感覺,是那樣冰冰涼涼的,像是凝聚了淚。
她沒有取下。
不是為了他,也不捨得取下。
卻為了他,取下。
她的掌心,正握著那條項鏈。
還是沒有淚水,只是一味地笑著。
破軍忽然也發不起脾氣來了,他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孤獨與寂寞。
與雨櫻一樣的孤獨,與他一樣的寂寞。